监狱里乱成了一团,得脱牢笼的犯人像蝗虫一样到处乱窜,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向外跑,这个小小的孟固监狱关押了大概200多号人,现在这200多号人一起不要命的往外冲,还真有那么一点可怕的声势。
外面的枪声自始至终就没停过。
墨吉和根岱他们都在指定地点与龙烈血会合了,对于跟在龙烈血身边的曾醉,谁也没有多问什么。
根岱和几个人去找武器,结果空手而归,反而是墨吉他们几个拿着钥匙去把人放出来的,在回来的时候,**后面多了十几个人,这一凑在一起,龙烈血他们一伙就有了二十几个人。
墨吉脸上的表情有带着一点解放者的兴奋,“老大,这些人说要跟你!”
龙烈血冷冷的目光扫了一眼这些新鲜的面孔,这里面,可不乏“精明”的人物,知道跟着谁走最有“保障”。
大概是墨吉已经和这些人讲过跟着龙烈血的“规矩”,或是他们已经看到过那两根被龙烈血用蛮力给分开的钢条,看到龙烈血的目光扫向自己,这些新来的人纷纷向龙烈血表忠心,一个个把胸脯拍得啪啪作响——“老大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对,对,对,老大把我们放出来,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跟着老大混了!”
“谁要敢不听老大的话,我第一个捅了他!”
虽然统治孟固这个地方的杨致勋未必是什么好鸟,但凡是被关在这个监狱里的家伙,十有**,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金三角这个地方本来就龙蛇混杂,复杂得很,能在这里混得可以被关进监狱的,基本上都可以算得上是流氓中的流氓,痞子中的痞子了,就拿龙烈血知道的和他关在一间屋子里,第一天就想让他好看的那些人来说,除了根岱有个殴打长官的罪名以外,其余的那些人,什么杀人放火,投毒行骗,剪径落草的,基本上可以说是占齐了,就连其中最“人畜无害”的墨吉,之所以混到监狱里来,也有一段曲折的故事——这个家伙在霸街的赌场里欠了钱就跑了,怕被别人抓到去喂蚂蟥,就跑到孟固来故意犯案,让人把自己关在监狱里,好寻求“庇护”……
——即使是犯罪,这些家伙也称不上什么精英,但他们绝对与“好人”这个词无缘!龙烈血深深的明白这一点。要是这些家伙中真有什么“好人”。那对龙烈血来说反而有些麻烦,龙烈血最怕的就是“好人”。但这些人么?龙烈血的嘴角向上翘了翘,算是笑了。要是他们想在自己面前做“恶人”,那自己就让他们知道,说到对“恶人”这个词的领悟能力,他们最多,最多,只能达到幼儿园的水准。
看到龙烈血的微笑,所有的人都不由得心中一颤!
“所有人,都跟着我!”龙烈血只说了这一句话,就带头冲出去了,曾醉紧随其后,然后是根岱他们。
经过大半夜得折腾,此时天刚蒙蒙亮,而整个孟固,却是地狱一般的景象——刚刚冲出监狱的大门,跟在龙烈血身后的墨吉就吐了起来,一具尸体倒在大门那里,从衣着上看,就是刚刚从监狱里跑出来的某个犯人。一颗子弹从那个犯人的脸部射入,从脑后穿了出来。那个人的头就像从货车上掉下的西瓜一样,半个脑壳全不见了,猩红的脑浆变成一个扇型,涂了满地。子弹可怕的破坏力把他的半张脸都削去了,剩下的那半张脸满是血污,唯一还能看到的一只眼睛,已经塌在了他的鼻子上,眼球连着花花绿绿的一堆筋肉……
看到这一幕,大多数人的脸色都有点发白,就连曾醉也不例外,在那个倒霉鬼的旁边,还有一个刚刚从监狱里跑出来的伤员躺在地上呻吟着,那个人的小腿大概是被流弹击中,血流如注,已经露出了骨头,正在那里哀嚎,“救救我,兄弟们,救救我!”
此时此刻,没人理他,也没有人能救得了他,一个个身影从他面前跑过,龙烈血甚至连看也没看他一眼。
跟在龙烈血身后的根岱从那个人面前跑过的时候,那个人不知哪里来的一把力气,一把抱住了根岱的小腿,“兄弟,求求你,带我走吧!”
“妈的!你要死,老子还要活呢。”根岱看也不看,一脚踹在了那个人的脸上……
在孟固的北边,滚滚的浓烟飘到上百米的高空,张牙舞爪的,而孟固城中,到处都是枪声,爆炸声与嘶喊声,城里的人家个个家门紧闭,而大街之上,丢盔弃甲的败兵一个个像没头苍蝇一样失魂落魄的到处乱窜,寻找藏身之地。
刚刚带着大家跑出监狱不到100米,一转角,龙烈血他们就和一个败兵相遇。
在孟固起事之前,孟固的守军也属于敢猛独立军的编制,不过他们的军服却未统一,杨致勋手下部队的军服颜色要比其他敢猛独立军军服的颜色更深,普通士兵的上装有四个口袋,很好认,用根岱的话来说,那就是,“除了挂着一个臂章以外,整套士兵的军服和水电工的工作服根本就没什么区别!”
那个败兵带着一把m16步枪,他看到龙烈血他们的时候,自己也大吃了一惊,几乎条件反射一样举枪就要射击,不过龙烈血的动作更快,那个人才刚刚反应过来,龙烈血的一只手已经抓住了枪管,把枪口朝天抬起。
“啪!”的一声,子弹射空,那个士兵还来不及射第二枪,龙烈血的手已经捏住了他的咽喉。
前面的枪响让后面的人吃了一惊,等根岱等人从转角处冲出来的时候,发现龙烈血已经把那个人制住了。
看着一下子冲出这么一二十号人,个个目放凶光的,那个士兵几乎要吓得鸟裤子。
看着这个最多十七八岁,年纪比自己还要小一点,嘴角周围才刚刚长出一圈细绒的士兵,龙烈血的手劲松了松。
龙烈血的手一松,那个士兵立刻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刚刚这一下,差点要让他窒息,他一开口,就用颤抖着的嗓音说了三个字,“别……别……杀我!”
觉得再也无法从那个士兵嘴里面问到更多东西的时候。龙烈血放走了那个士兵,但把他的枪和两夹子弹留下了,不过看那个士兵的样子,他也不想再要这两样东西了,龙烈血一放走他,他一边跑,一边就把自己身上的军服脱下来扔到了一边,惊恐无以言状。
刚刚那个士兵的话大家都听到了,也证实了龙烈血的判断,敢猛独立军在凌晨突袭了孟固守军的阵地。孟固这边的守军在坚持了三个小时以后就彻底的全线溃退了下来。成建制的抵抗现在只零星存在,那些从阵地上逃得命下来的士兵,现在就像猎物一样的被敢猛独立军的士兵追逐猎杀,每时每刻都有孟固的士兵倒在对方的枪口下……
杨致勋完了,杨致勋真的完了。
“老大,怎么办?”有点胆小的墨吉问出了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就连曾醉也看着龙烈血。
一群人在墙角蹲下,龙烈血用m16步枪的枪管在地上画了一个圈,沉着而冷静,“这是孟固……”,再画一条线,“这是孟固守军在北边的阵地,也是最后的阵地。现在敢猛独立军已经突破了孟固守军的正面防线,杨致勋的366师已经崩溃,大家都已经看到了,现在整个孟固已经失去了成建制的抵抗力量,如果我是敢猛独立军的指挥官,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彻底瓦解孟固守军的斗志,那就分兵三路,北面作为主力,从上面直插而下,继续以优势兵力粉碎现在孟固守军剩余部队仅有的抵抗能力,东西两路快速机动穿插,将孟固守军最后的退路掐断,三面一围,届时孟固杨致勋部队的抵抗意志将彻底瓦解。到了那时,我们就是想跑也没有路了!”
孟固的东面是政府军的地盘,虽然名义上属于一个国家,但塔甸联邦的政府军对金三角的这些军阀武装从来没有什么好颜色,双方各设关卡,时有摩擦发生,平时都是用枪炮在说话,在孟固起事的时候,政府军已经封锁了他们那边的关卡。这样,即使敢猛独立军一时无法把东边的缺口堵上,做到四面合围,但对孟固这边的军队来说,东面也和死路无异,即使逃到那边,最好的结局,也就是俘虏,待遇绝对不会比留在这里强。这一点,龙烈血即使不说,大家也都明白。在金三角的这些大佬看来,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杨致勋造反只是“家务事”,政府军则完全是一个不怀好意的恶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