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见鹤语上床后,谢夔才缓缓地收回自己的目光。
他蹲下来,仔细将先前地上的碎玉收了起来。
鹤语平日里都穿着软底鞋,若是一不小心踩到上面,必然会受伤。
收拾好碎玉后,谢夔才转过身,朝着集虚斋走去。
鹤语躺在床上,当耳边传来外间的门被关上的声音后,眼眶忽然一酸,最初一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的眼泪珠子,这时候扑簌簌地都无声地落了下来。
她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可是谢夔连这么个理由都不愿意给自己。
她咬着唇,难受地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小团。
身上还带着痛,可是心里更难受。
谢夔凭什么那么对自己?她是皇室的公主,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女子,难道她现在找谢夔要个说法有错吗?鹤语咬着唇,将自己闷在了被子里,“王八蛋谢夔。”她哭着闷闷咒骂着。
她要的只是一个理由而已啊,哪怕这人像是从前那样,嬉皮笑脸对自己说些混账胡话,她也不会这么生气。她分明就很好哄,但现在谢夔却没有想过要哄哄自己。
她要的不是抱歉,不是对不起。
枕边少了一个人,她好像变得有些不那么习惯。
就算是现在已经入了夏,夜间也没有那么寒冷,可现在鹤语仍旧觉得有些冷。
第二日,鹤语睡得昏昏沉沉,珍珠和玛瑙进来瞧了几次,都见她没有醒来。
谢夔几乎一夜未睡,他在书房里想了很多。他不喜欢猜疑,但在鹤语的事上,又控制不住自己多想。
昨日的事,他当然知道是自己的问题。他控制不住,所以想要狠狠地占有身边的人,好似这样才能确定如今在鹤语身边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她的青梅竹马。
他道歉了,但鹤语不需要。
晨光熹微之际,谢夔从书房出来,去了后面的校场上耍了一套剑招。浑身被汗水浸透,但谢夔似乎没有感觉到丝毫疲倦,手中的长剑几乎快要被他挥出残影,剑气将周围的灌木林惊扰地沙沙作响,肃杀之气,弥漫着整个校场。
收了剑,有亲卫上前给他递水。
当亲卫看见自家冷峻的大人身上那一条接着一条的指甲划过的红痕时,不由飞快别开了脸,不敢再看。
谢夔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从集虚斋走到了撷秀楼门口。
当看见珍珠和玛瑙都还守在门口时,谢夔微微扬眉,“还没醒?”
昨晚鹤语和谢夔发生争执时,珍珠和玛瑙都已经睡下,何况两人闹出来的动静不大,又很快结束,珍珠和玛瑙甚至都不知道昨夜谢夔被鹤语赶出了撷秀楼。
现在听见谢夔的话,珍珠点头道:“刚才婢子进去时,殿下还在休息。”
谢夔抿了抿唇,昨日陆云青是私下离开了大部队,先一步到了灵州城。而今日,在名义上,是朝廷的监察使抵达灵州的日子。
他今日要为陆云青接风洗尘,这消息,他还没有告诉鹤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