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容易,但是做起来很难。
展桥跟曹清力气大,田早如今也不是当初在黄金坊的瘦削小子也有把子力气,但是凭他们几也难说,只能拼命一试。
若是让鞑靼的粮草顺利运到前线,漳平府只怕更危险,田早跟鞑靼有灭家之仇,有机会自然不会后退,展桥跟曹清也不会说不字,只有穆邢想要反对一下,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了,你们做决定是不是太轻易了,醒一醒啊,大白天的不要做梦了。
他还没开口对上苏辛夷看着他的笑容,不由得毛骨悚然,到口的话硬是咽了回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后悔了。
早知道这样,他就在路上多耽误些时间,也就不会倒霉的被抓着一起出关。
苏辛夷自然看出穆邢的怯意,她想了想说道:“你们做杀手的不就是最擅长隐匿行动,咱们俩去引开敌人,这对你来讲又不是对阵厮杀,应该不是难事吧?”
逃命是做杀手的看家本事,刺杀不成,当然溜之大吉。
穆邢:……
“行吧。”穆邢还能说什么,比起让他挖石头,他还是愿意去调戏敌军兜圈子玩。
苏辛夷计算着时间,让大家赶紧先吃饱肚子,她们轻骑疾驰也只比运粮的车队快大半日的时光,青天白日肯定不能动手,只能等夜色降临后,这对他们来讲时间更紧迫。
而此时,漳平府外鞑靼的骑兵再次吹响了攻城的号角,悠长古老又带着凛然杀气的号角声,伴随着敌军的大喊声传进了守城边军的耳中。
鼓声阵阵,旌旗飘飘,数万骑兵组成的兵阵,令人心头一颤。
城头上的边军登上高台,看到这一幕不由也有些脚软,敌人这是要打算拼死一战?
“速去回禀将军,敌军要攻城!”
士兵领命,飞快的下了城墙,立刻向指挥使司奔去。
坐镇漳平府的正是三军主帅朱彭祖,得了消息立刻赶来,站在城墙上看着敌军的架势,饶是他也不由神色一凛。
漳平府还有太子殿下跟容王殿下,这二位可不能有丝毫的闪失,朱彭祖带兵多年自然不惧鞑靼,但是敌人这次倾巢而出,便是他也有些心悸。
这说明什么?
说明草原上的情形真的不好,不然这些人也不会拿出拼命的架势。
打仗最怕不要命的。
朱彭祖开始调兵遣将,三千营的骑兵随时听从号令杀出城门,神机营的火器架在城头,五军营与边军磨刀霍霍杀气凛然。
一支支待命的士兵组成的队伍面色肃然,腰挎长刀,骑在马上,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两扇城门。
号角声一遍又一遍的响起,而此时太子殿下一身便衣带着一队扈从从南城门而出。
庞澜拦不住太子殿下,但是也知道如果苏六姑娘送来的信是真的,那么截断鞑靼的粮草对此役无异于有极大地作用。
出城们的时候庞澜拿出自己的腰牌,守城的士兵并未怀疑,循例问了几句就开了城门让他们出城,完全没发现夹在人群中的太子殿下。
士兵只以为是太子殿下让身边的人出城有事要做,敌军攻打北城门,南城门外只有少数游骑,这对东宫的人来说自然不惧。
苏辛夷等人自然也隐隐听到了号角声,几个人的心情都十分的沉重,沉默着咬着有些硌牙的烤肉填饱肚子等着夜色降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处的号角声随着夜风不时的传来,这一仗已经打了半日似乎还没有鸣金收兵的意思。
漳平府的城墙算不上多高大结实,照着这个架势只要鞑靼撑着一口气不放弃,今晚城中的将士会很难捱。
苏辛夷没经过战争,也没见过攻城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她从父亲的手札中读过。
“姑娘,什么时候动手?”展桥几个也有些熬不住了,实在是漳平府那边传来的攻城的号角声让他们坐立不安。
南齐的将士正在拼命厮杀,他们也想出一份力。
苏辛夷正要开口,忽然神色一凝抬头往远处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