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顾渊黑着脸拒绝了安池鱼要去徐玥一解毒的要求。
距离安池鱼受伤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因为安池鱼是在自己家中受的伤,于情于理都是徐家理亏,所以哪怕徐管家心里心急如焚,也不好意思去催促还带着伤的安池鱼替自家少爷解毒。
倒是安池鱼一直记挂着这件事,不说晚一天解毒,徐玥一就要在酷寒中多煎熬一天。何况他们本就只剩下三个月不到的时间,这期间出什么意外情况都不能确定。
所以在又过了两天,安池鱼可以下床后,便第一时间说要去看徐玥一,但是被顾渊不容辩驳的拒绝了。
在顾渊看来,连自己身边人都看管不好,可以轻易的让内鬼混入其中的徐玥一,多受几天折磨也是应该的。
安池鱼没办法,在顾渊软硬兼施,一边扣着她不许下床,一边可怜巴巴的说自己在安池鱼昏迷时候有多难受的攻势下,只能答应再暂缓几天。
“阿渊!”安池鱼躺在床上,扯着坐在床边上的顾渊的衣袖小声叫道。虽然她现在已经能够说话了,但还是有些沙哑,不能发出太大声音,也不能说太长的句子。
“都已经一个星期了,我现在能跑能跳的,解个蛊也不会费太多精力。”安池鱼这几天被顾渊死死看着,若不是她强硬反对,顾渊恨不得连去卫生间都亲自抱着她去,当然是抱到门口。
自己明明只是伤了喉咙,手脚都没出毛病。安池鱼忧郁的想着。虽然心里为了顾渊对自己的在意与紧张甜到咕噜噜的冒泡,但是她也无法在自己没有什么大问题的时候,放下病人不管。
“而且我也想快点解决好这边的事,和你回到小城,回到我们家里呀。”安池鱼眨巴着水润的双眼,可怜巴巴的说道。
“好吧,但是我一定要在旁边看着,你不许强撑。”顾渊听到安池鱼想回家的话,心中一软。其实他也知道安池鱼的身体没有什么其他大问题,声带正在慢慢的良好恢复中,脖子上的伤痕也逐渐消肿。
只是安池鱼的皮肤一直都是白嫩细腻的,由此对比着脖子上的淤痕更加狰狞可怕,让顾渊每每看到就多心疼一分,也多自责一分。
“好的啦,管家公顾渊先生。”安池鱼又对着顾渊傻呼呼的乐着。
“小坏蛋,现在都不叫哥哥了。”顾渊佯装生气的捏了捏安池鱼白净秀气的脸,对于安池鱼对他称呼突然的变化,他也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只是安池鱼没有明说,他就一直忐忑着不敢妄加揣测。有时越是在意期待的事,他反而越是瞻前顾后,束手束脚。
安池鱼假装没听到这句话,下了床退着顾渊往门外走去:“阿渊你快去找徐管家啦,我去药房再重新检查一遍药材,快点快点!”
顾渊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没想到他也有被安池鱼赶出房间的一天。
在与徐管家说了让他安排一下安池鱼晚上需要用到的工具之后,顾渊并没有继续回到房间陪着安池鱼,而是拐了方向去了徐玥一的房间。
顾渊刚刚从安池鱼的房间出来时,并没有带上外套,所以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但是他走进徐玥一与室外差不多寒冷的房间后,却神色如常,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仿佛他依然置身于暖房一般。
“顾先生。”徐玥一看见顾渊来找自己,心下了然是为了安池鱼的事。
“事情结束之后,把徐守一交给我。”顾渊没有多说其他的话,他知道徐玥一明白他的意思。
“他既然敢对安小姐做出这种事,我自然不会包庇他,何况我也有一大笔账需要和他好好算算。”徐玥一为自己的倒霉堂弟在心中点了根蜡。
虽然他本来就没打算留着徐守一的命,而且也肯定会好好折磨徐守一一番。但是如果落到面前的这个男人手里的话……
徐玥一想起了现在暗室中余成的惨状,就连见惯了血腥场面的他心里也是一阵胆寒。
得到满意的答复,顾渊没有再多说一句,转身就准备去药房找安池鱼。哪怕他现在为止只离开她身边半小时不到,心里也克制不住的焦躁不安,想要马上去确认安池鱼的安全。
却没想到他刚转身,就听到了徐玥一的声音:“顾先生,能听我说句话吗。”
顾渊稍稍转过头看着徐玥一,眼神里带着不耐与冷漠。
“我只是想提醒顾先生,安小姐并没有看起来那么脆弱,恋人之间最重要的还是坦率与真诚。”虽然有些忌惮顾渊的手段,但是徐玥一对安池鱼很有好感,不由得担心起了安池鱼与顾渊的相处模式。所以冲动之下,他还是忍不住提醒了顾渊一句。
顾渊明白徐玥一的意思,但是他却不敢冒险去承受任何会失去安池鱼的可能,不敢轻易的在安池鱼面前展示出自己真正的阴暗面。
他与安池鱼,是完完全全不相同的两个人。他怕一不小心,命运就会回到正轨,就像上辈子一样,他和安池鱼没有丝毫交集。
只是上辈子他并不知道安池鱼的存在,自然可以忍受。如今得到过了,就再也承受不了失去的痛苦。
“她永远不会发现的。”顾渊勾起一抹薄凉的笑容,“而且死人更不会暴露出别人的秘密,你说对吗徐少爷。”
听懂了顾渊充满了威胁的言下之意,徐玥一直到顾渊走出房间,刚刚一直僵硬着的身体才瞬间瘫软下来。
与刚刚的那个眼神相比,他这才知道之前第一次见面时,顾渊是有多温和。他明明是在看着自己,自己却好像完全没有被他放进眼里,连蝼蚁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