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昨晚睡的好吗?”相府发生这样的事情,任谁心情都不能好了,林相爷还算和颜悦色。
“挺好的,今天肖护院不说,女儿都不知道相府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真的睡的太死了,现在都后怕。”林绯洛似乎心有余悸。
相爷点了点头,相府夫人的声音突然有些尖锐,“洛儿,昨晚翠萍丫头说你跟骆成在一起,怎么只有他死了,你去哪里了?你看到了什么?”
相府夫人的兴师问罪多少有些出乎林绯洛的意外,她难道不知道此事若是捅出来她也会吃不了兜着走,难道她为了破坏自己的名誉孤注一掷不管不顾了,竟然不惜做出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情。
林绯洛脑子转动间得出结论,装糊涂错不了。
这个相府夫人现在是真急了,竟然说出这种话,似乎在质问林绯洛为什么谷骆成死了你没事?真是迫不及待要撕破脸了。
相爷勃然大怒,眸中透出寒光,“沈素珍!做母亲的有这样跟女儿说话的吗?一个败坏主子名声的丫头的话你都信,你真疯了,这么多下人呢!你的相府夫人的规矩哪里去了?你就盼着自己的女儿出意外,不真是个好母亲呀!”
相爷只有连名带姓喊相府夫人的时候,就说真怒了。
林绯洛垂着头暗自高兴不用自己说话,相府夫人像是彻底的被激怒,不管不顾起来,刚要说话,震天的哭泣声瞬间传来,“我的儿,你怎么了这是,你叫母亲怎么活呀!”
林绯洛寻声望去,一大群人朝这个方向走来。
一眼之下,林绯洛竟然一愣,没想到太子赫连青灼竟然也来了,他长的本就显眼,加上身姿修长挺拔,鹤立鸡群,林绯洛第一眼看到他也不奇怪。
林绯洛嘴角扯出冷笑,没想到把太子殿下都惊动了,谷骆成的面子挺大,想想他有个做皇妃的姐姐,还有个表姨娘的皇后,也能理解。
相爷大步迎了上去,躬身施礼,“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林绯洛等一众女眷下人赶紧跪地见礼,“见过太子殿下。”
“相爷免礼,你们都起来吧!”赫连青冥和声道,目光不由自主扫了一眼林绯洛,她今天穿了件淡青色的长裙,低垂着头,露出小巧的尖下巴跟凝露般的白皙脖颈,想起在皇宫她惊艳绝伦唱的那首歌,心中突然涌上莫名的情愫,但是被他努力抛开,现在他是来办案的,不能分心。
“大理寺少卿徐宏参见相爷。”徐宏给相爷见礼,能有四十多岁,长相斯文。
“徐大人勿需多礼。”林相爷扶起徐宏。
这边正在见礼,而尸体那边,覆盖尸体的白布,已经被一披头散发的夫人一一掀开,嚎啕大哭,“我的儿,你在哪?你叫母亲怎么办?我的儿!”
身边一五十岁左右的男子站在一边也是满脸的悲戚,正是吏部尚书大人谷怀永,他还算没有失控,而站在吏部尚书夫人旁边的谷珊菱似乎木讷了,默默搀扶着自己的母亲,思绪有些飘。
相府夫人走近,也是声音悲戚,“大姐节哀,骆成还在里面,您千万要保重身子。”
“在里面?”那妇人也就是谷骆成的母亲沈素梅,死死抓住相府夫人的胳膊,眼中已近疯狂。
相府夫人胳膊一阵的剧痛,极力容忍道,“大姐,骆成还在祠堂里面,您先冷静,先让徐大人找人验尸,这样才能将杀害骆成的凶手找出替他报仇,您冷静点。”
“我儿,我苦命的儿。”沈素梅一把推开相府夫人,跌跌撞撞往祠堂里面闯,但是走到门口被相府的下人拦住。
“你们反了,反了,敢拦本夫人。”沈素梅几近疯魔,下人不敢拦,只能叫,“老爷。”
林相爷皱眉,赫连青灼目光一寒,怒道,“谷大人,父皇让本宫全权负责此事,为了早日找出杀害谷少爷的凶手,本宫劝你还是看好夫人,现场一旦破坏,失掉线索谁付得起责任。”
谷怀永一闭眼,抖着唇道,“老臣遵命。”然后冲谷珊菱道,“珊儿,看着你娘,为父先去看看你哥,一会儿再把他放外面。”
“是爹爹。”谷珊菱将自己的母亲扶住,顷刻间泪如雨下,“娘,哥一定不会白死的,您放心,您别哭了,哭坏身子可怎么办?”
沈素梅似乎木了,身体摇摇欲坠,似乎变成了一个木偶。
赫连青灼、林尚德、谷怀永还有大理寺少卿徐大人外加仵作一起走进了祠堂,一眼之下,没见过现场的几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还真不是一般的惨。
谷怀永当场老泪纵横,泣不成声,“骆成吾儿,你死的好惨呀!”
徐宏和仵作将谷骆成放下,额头上的鲜血早已凝固,致命的伤应该是脖子上的剑伤,其他地方没有别的伤痕,徐宏探查完毕派人将谷骆成送出了屋内,外边瞬间想起了凄惨的哭声。
现场一目了然,地上一匕首,木板上铺有被褥,似乎是用于守夜的,旁边有一木桌,银质烛台倒在地上,上面点点的殷红,桌上的贡品完好无损。
这里看来这里就是第一现场,谷骆成在这被杀死的,唯一让徐宏不明白的是,谷骆成为何要跑到相府来,然后他到祠堂做什么?是什么人杀他?目的是什么?
实在没有什么明显的证据,徐宏将匕首跟烛台用布包好,这两样很有可能是凶器。
探查完祠堂,徐宏让赫连青灼他们先出去,外面的尸体很好验,都是一剑毙命,伤口跟谷骆成如出一辙,都是一剑割喉,很像出自一个人的手。
赫连青灼的目光阴森,满脸的阴郁,“许大人您有什么看法。”
徐宏躬身行礼,“太子殿下,微臣有话要问,要不在相府简单设个公堂,毕竟有些女眷带回大理寺去问话也不好。”
赫连青灼点头,转头看相爷,林尚德没有异议,于是在后山祠堂的空地,放设了几把椅子,算是简单的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