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现下追究这个,其实并无太大意义,便又转移话题道:“唔,我在想,您怎么会知道柳小姐是那白临渊所杀呢?”
这丫头自以为掩藏的很好,但其实秦峥却能看的出来她的敷衍。
方才她想问的,绝对不是这个问题。
但现下纠结这个也无用,她不肯说,秦峥便也不问。
因此对于她这话,秦峥只是沉吟了一番,还是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其实并不是我发现的。”
这事儿说来涉及柳家秘闻,但秦峥了解顾九,知道以她的性格必然不会出去胡说,因此告诉她也无妨。
“柳青烟被奸杀之人,柳大人觉得败坏门风,故而对外宣称她是暴毙而亡。只是因她死状凄惨,且柳家对这个女儿也十分疼惜,所以暗中还是找了仵作来,想要查出真凶。”
而仵作给的诊断里,其中有一条便是,凶手是左撇子。
柳家的丫鬟吞吞吐吐的说近来小姐跟状元郎约会,怀疑凶手是他。但柳大人却是不信的,且不说那位状元郎他接触过,是个眉眼清正的好孩子,单说两家都约定好要定亲,只待白家请媒人过门便可。
婚事马上就成了板上钉钉,白临渊怎么会因着男女之事便将她给杀了?
这说不通的。
但他心里到底埋了个疑虑,是以便哭到了皇帝的面前。
这位柳大人中年得女,为官清廉,皇帝怜惜臣子,又念及此事涉及到了翰林院学士和柳家姑娘的清誉,兹事体大,便让秦峥私下里查证此事。
听得秦峥解释了原委,顾九恍然点头道:“原来如此。所以世子一直以来都是在试探,只是白日里办公和见同僚的人都是白无渊,而他并非左撇子,身体也更弱一些,故而你未曾发现端倪是么?”
闻言,秦峥却是瞬间抓住了重点:“你怎么知道白无渊的身体要更弱一点?”
他这话一出,顾九顿时有些心虚。
她自然知道的,昨日要不是有那一包药粉,怕是她当时真的跑不脱。因着文人都喜欢穿宽衣大袖,所以不仔细看的话,其实看不出来。但因着昨日的近距离接触,顾九倒是看得真切,白临渊要更壮硕一点,而白无渊则是偏文弱一些的。
只是这事儿却是不能告诉秦峥的。
倒也不是为了别的,她昨日才将苏澈给赶走,结果自己后脚就出了事儿。这若是让秦峥知道了,还不知要怎么说她呢。
她没来由的心虚,分明秦峥并不能把她怎么样,但一想到这人生气的模样,顾九就有些发憷。
因此她讪笑了一下,含糊解释道:“唔,今日抓他的时候,倒是费了些周章,且我近来在跟着师父学医,您不是知道的么。”
原本这话倒是没什么可怀疑的,但是顾九这神情却像是有事儿在瞒着自的似的。
秦峥点头应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只是心里却觉得哪里不对。
她绝对隐瞒了什么,只是她不愿意说,秦峥也不会强求。
反倒是顾九自己觉得心虚,转移话题道:“您且说说,您是怎么发现这是两个人的?”
这小丫头急切的转移话题,倒是让秦峥睨了她一眼,旋即在对方满眼好奇的模样中,继续道:“那日百花宴,你可还记得?”
顾九点头,道:“先前未曾注意过,只是宴会上,他吟诗的内容却不大像是春风得意之人。”
秦峥点头,道:“不止如此,因去的晚,我便让郑怀洛先去盯了他,那会儿宴会未曾开始,皆是年轻人在说笑玩乐,你可知郑怀洛跟我说什么?”
顾九想了想,试探着问道:“他是左撇子?”
秦峥赞许的点头道:“不错,但后来宴会正常开始之后,他却是右手拿筷子的。”
在百花宴之前,他去一一提审过柳家的丫鬟,知晓白临渊性格有些极端,有时像是变了一个人。
且那丫鬟还提及过自家小姐的疑虑,说这人有些古怪。
秦峥起初并未往两个人方向去想,只是其后查证之下,才觉得这个白临渊有些古怪,生了怀疑。
而百花宴上,则是证实了他的猜测。
“若单如此,还不足以证明什么,可中间宴会时,白临渊作诗之后失手打翻了茶盏,中途离席去换了一套深蓝色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