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实道来,随后又一一回答了事情的经过,不免提到了老娘的死。
“她母亲刚死,我调查西村剖腹案时正好碰到。”和尚适时提了一句,仿佛那是我俩仅有的联系。
老警察哎一声,眼里有了怜惜,匝了匝嘴,说出来都是些安慰的话。
我心脏被扯得疼,又疼到麻木,但却嘴硬:“我能承受,谢谢您的安慰,事情的真相就拜托你们了。”
“这话说的,那不似我们的使命么?”他口音浓郁,“不过嘛,这得看天时地利人和,这场大火可够大的,你以后有嘛事可以找我帮忙,可怜的孩子呦。”
我听着不免感激,警察做到他这份上,说傻实在也不为过了,可偏偏这样的古道热肠,直来直往,最能打动人心。
“你……”
和尚的话刚吐了一个字,就被灰烬里的工作人员打断:“姜队,苏队,发现了一个铁箱子。”
全副武装的几个人从里面抬了个箱子出来,这大箱子已经被熏黑了,看得出来本应该是四四方方的,可估计是被大火溶的,此时已经变形了。
“金姑娘,这幸存的物件儿你拿回去,留个念想。”姜警官怜悯道。
我手颤抖着,举步维艰,这东西在外人看来是幸存的物件儿,可对以我来说却是遗物,我抹泪道谢。
到最后是和尚实在看不过去了,焦虑的叉腰,右手摸了摸锃光瓦亮的脑袋:“金朵是吧?你先回去吧,这边有什么线索我们再联系你,我觉得你需要休息。”
姜警官也是同意,和尚提出代替公安局送我回家,其他人倒是没觉察出什么。
我看着偌大的蜡烛店心头恍惚,最后是被和尚拖走的,等到了家里才回过神来,抱着箱子痛哭出声。
“哭吧,哭出来舒心。”和尚蹲下拍我肩膀,“朵朵,你得坚强,你还有我。”
‘你还有我。’
我听着陡然响起昨晚单宁的话‘母亲没了,你还有吾。’
这不过一天的时间,我勾起嘴角讽刺,却比哭还难看。
老娘的死对于我已经是打击,可我为了不让爸爸伤心,始终不敢哭的太厉害,可我的懂事换来了什么?
那场大火为什么烧的那么匀称?除非在屋子里各个房间都点好火!
也就说,要么是一群人一起点火,要么就是我爸自杀!
因为要一个人均匀在店里各处点火,根本不可能在火势起来之前出逃……
“哎,我下班再来找你,毕竟阿姨的案子也要查,不能让队里察觉出来。”和尚不放心。
“我知道。”我一边哭一遍抹眼泪,“下班别过来,我想静静。”
和尚懂我,当即没再强迫,临走时扬了扬手机,说什么时候我叫他,他都在。
等屋子里归于平静,我才毫无忌惮的放声痛哭,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感觉下一秒都能晕过去了,我才抽搭抽搭擦干了眼泪。
“金朵,你只能哭这一次。”我喑哑警告自己,“在查清所有之前,你没资格再哭!”
话落,我使劲儿拍脸,试图让自己更清醒,随机拿了家里的刀子,用力将毁得变形的铁箱敲了开来。
我以为是一箱子蜡烛,可没想到入目的竟然是两本书,以及一封信和银行卡。
我抖着手将信封打开,轻轻一擦,发现那钢笔字迹还有潮感,明显是刚写没多久的——遗书。
“呵!”我不由得苦笑嘲讽,假懦弱的人选择去死,真懦弱的只能或者,“真是好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