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等等!”身体的反应快过脑子的思考,方颂祺发现自己在要他松开之后反而主动抓住他,踏马地想甩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一定在取笑她!
方颂祺迅速收回自己的手和下意识前倾的身体,强迫自己从容:“没事,你去外面看情况吧。”
蔺时年笑得无声,摸了摸刚被她握住的地方,坐回床边。
“你干什么?怎么又不出去了?”方颂祺恼火,因为感觉自己那一瞬间的害怕被他发现了。
“没什么。”蔺时年淡声,“就是想了想,出去也没用,可能还给别人添乱,不如老老实实呆房间里耐心等电路修好。”
“嘁。”方颂祺本想寒碜他两句,嘴巴张开后,话没出口,倒打了个呵欠。
“困的话就睡。”蔺时年说。
方颂祺竖起耳朵。
交火的动静貌似远不如先前激烈了……?
她没忍住,又打了个呵欠,挪动身体,暂且躺回床上,比坐着舒、服多了。
蔺时年没说话。
方颂祺侧身,面朝他的方向,也不说话。
不多时,外头的过道有人打着手电筒窸窸窣窣经过,光亮映照进屋里时,两人恰好视线交汇。
数秒后,随着脚步的消失,光亮也消失。
两人重新遁入黑暗。
“需要照明么?”蔺时年问,潜台词是她如果需要,他就把手机拿出来。手机在营区里没信号,唯一的作用也就是电筒了。只是这里用电节约,所以他也不曾胡乱消耗电量。
方颂祺摇完头后,意识到他看不见,出声重新回答:“我不用。你需要的话你自便。”
蔺时年便不动。
交火的动静渐渐再听不到,方颂祺紧绷的神经有所松懈,被困顿缓慢侵蚀。
要是能凉快点就好了……她迷迷糊糊如是想。
顷刻,不知哪儿来的风拂面,阵阵不停歇。
——也管不得究竟哪儿来的,先睡了再说。
…………
第二天上午方颂祺醒来时,外面已天光大亮。
屋里的空调在运转,显然电路在她睡觉期间修好了。
地面上,蔺时年睡的铺盖已经收起。他人不晓得又溜达去哪儿,不见踪影——老年人就是老年人,总是喜欢早起。
方颂祺痛痛快快地舒展懒腰,尝试自己下床。
脚踩在地上,远不如之前疼了。
走了几步,感觉不赖,她穿好长袖外套,带上洗漱用具,自己去盥洗室。
院子里有相互认识的人碰上面站在那儿聊天,边说着话边抻胳膊撂腿,像在做操。当然,只是像,实际上是在驱蚊。聊天的过程中也不让蚊子有机会落到他们身、上叮咬。
一路走过的其他宿舍,则有好几个又在喷洒灭蚊剂。
方颂祺下意识裹紧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