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和小腿上,有好几道口子,深可见骨。
她丢掉了两截的打狗棒,随意的瘫坐在树下,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口。
这已经是比较好的结果了,好在她从未吃过狗肉,也没有伤害过流浪狗,所以身上没有吸引恶狗灵的犬类怨气。
只不过,这些伤口引发的疼痛,待到她灵魂归体之后,都会反馈到她的肉身上。
灵魂上的伤,愈合的很慢。
穆容靠在树上,抬眼望去。
视线的尽头,是一座巍峨的高山,陡峭险峻,笔直通天。
金鸡山,两道岭,上面的山路就像是:从鸡背爬到鸡冠上。
穆容还记得,十五年前:她由大黑陪着,平安无事的走过了恶狗岭,刚一踏入金鸡山的地界,一群公鸡迎面扑来。
公鸡的铁嘴比起秃鹫,有过之而无不及,锐利的爪子,就像阴差手中的勾魂爪。
它们专挑灵魂的脆弱处啄,比如:眼睛,耳朵,鼻子。
那时候,她有大黑陪在身边,大黑是穆容家养的一只黑狗,还没睁眼的时候,被穆容捡到,硬是用米汤把它一点一点喂活了。
那时,穆容家里家徒四壁,租住了农家院子,因为有个赌徒的父亲,同龄孩子的家长都不许自家孩子和穆容接触。
大黑是穆容唯一的玩伴,它不挑食,长得快,十分忠诚,会耐心的倾听穆容的委屈和心事,然后呜咽着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帮她舔去脸上的泪珠。
在穆容家出事的那天,大黑竟然硬生生的挣断了铁链,挡在了穆容身前。
却被穆海俊一铁锹拍在了头上……
穆容喝消毒水自杀,被郝解放勾出来,看到大黑一直守在她的床边,死死的咬着郝解放的锁魂链不松口。
直到穆容叫了它,大黑才悲伤的呜咽了一声,舔了舔穆容的手心,眼睛湿漉漉的,发出阵阵低沉的哀嚎。
直到几年后,穆容的心智逐渐成熟,她才明白:大黑不想她死。
那次轮回路,大黑一直陪在穆容身边,陪着她走过了黑狗岭,驮着她翻过了金鸡山。
穆容叹了一声:原来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身边的一切都变了模样,就连自己的命运也是。
她扶着树干起身,打开背包,里面还有半包的五谷,一沓阴钞,但愿可以让自己少受点苦吧。
……
在桑桐再三保证,会对穆容的身份绝对保密后,桑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和桑桐讲了一遍。
“穆容走之前和我说,如果七天内她没有回来,就让我把她的肉身火化,桐桐姐……如果七天穆容回不来,她真的会死吗?”
桑桐沉默良久,似乎在消化着自己妹妹这离奇的故事。
“听你这么说,穆容很可能是无诏无帖,硬闯地府,下面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但我听走阴的人讲过,生魂进入地府,如果七日内不能真魂归体,的确是再也回不来了。”
“那怎么办?桐桐姐也没有办法吗?”
“穆容走了几天了?”
“过了今晚十二点,就是第四天了。”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急不得,既然你说了她有要紧事,我也不好强拉人家回来,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吧。”
桑桐打开了密码箱,拿出一瓶红色的液体,不等阿喵反应,往她的脸上一喷。
“穆容!”桑榆眼疾手快,接住了穆容向后倒去的肉身。
阿喵的灵体和穆容的肉身分离,可是阿喵的身上却燃烧着红色火焰。
“啊!救命啊,fire!fire!着火了,我着火了,桑榆,快救我,火警!灭火器,啊啊啊!”
“桐桐姐!”
“别急!”
桑桐抱着胳膊,冷冷的看着阿喵。
她往阿喵身上喷的,是以玄猫血,鳄鱼眼泪为基础调和出来的特殊液体,若是阿喵身上有戾气,或者害过人的话,这火会把她烧个灰飞烟灭,不管她有没有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