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转在他们四人周围的空气降至了冰点以下,就像身在冷冻室中。
此刻的气氛让傅琢玉感到分外尴尬,但石晋阳似乎并不这么认为,反而大大方方地关上了门,然后转过身对着里头站着不动的二人指了指沙发:“坐吧。”
叶桉看了眼叶一清,叶一清眼中的忧郁忽然散开,变成了决绝和认真。
她踩着黑色的高跟皮鞋气势汹汹地走到石晋阳面前,抬头看着他:“我就要你一句话,你到底是要跟我继续过日子,还是要她?!”
傅琢玉看着叶一清指着她鼻子的食指,挑了挑眉,默不作声地往后退了一步。
石晋阳却拉住了她的手腕,转头问她:“你刚说,你要的叶一清给不起,你想要什么?”
傅琢玉有一丝疑惑,他虽没有直接回答叶一清,拐弯抹角地问她这样的问题,但话里的意思意味不明。她不明白,他到底是要帮叶一清呢,还是帮她?
傅琢玉对上他的眼睛,故作释然一笑,冷静地反问:“我要什么你不知道么?”
石晋阳勾了勾唇,淡淡地笑了,“难道你要的是我?”
傅琢玉也笑:“这都被你发现了。”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石晋阳放开了她的手,站到了叶一清的旁边,“我夫人都上门了,我可不能让她丢了面子,是不是?”
“所以呢?”傅琢玉克制着越来越快的心跳声,保持着一沉不变的笑容,“你的意思是?”
“你这么聪明,一定懂我的意思。”说话间,石晋阳伸手勾住了叶一清的腰,转头对她说,“我这两天没回家,急坏了吧?”
叶一清冷冷瞥了他一眼,拍开石晋阳架在她腰上的手,往旁边走了两步,用尖锐的声音问道:“石晋阳,你是什么意思?”
石晋阳面无表情的说:“你们俩都不笨,为什么都来问我的意思呢?”
叶一清说:“给我个答案,你到底要跟我在一起,还是和傅琢玉。如果你要跟我在一起,就必须跟她断的干干净净,否则我们就离婚!”
石晋阳说:“我们这婚才结了多久,你就要离婚了,叶老能允许你这么折腾?”
“所以呢,你愿意和她分开?”叶一清往傅琢玉的身上扫了一眼。
石晋阳似乎要采取迂回战策,向叶一清走进,说:“我先送你回家。”
叶一清甩开他伸出的手,再次往后退了两步,抬起下巴怒视着石晋阳,傅琢玉发现她的眼眶都憋得通红,这令她有些不忍。
只听她道:“石晋阳,你怎么能这样呢……我们都好几年的感情了,你怎么能说放手就放手?我忍了你多久,你知不知道,我一直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等你,等你回心转意,等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等你重新爱我,可是我没想到我的爱我的纵容换来的竟是你的一再欺骗。我以为你提出跟我结婚,是因为你玩够了,是因为你终于想通了,我想你以后一定会更加用心地对待我们之间的感情,但结果呢?却比以前更加悲惨。我们才新婚,我已经成了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新房苦苦等待着自己丈夫的怨妇。如果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肯定不会和你结婚。”
叶一清说完了这段长长的话,喘了口气,继续说:“所以,石晋阳,不要再想把存在的问题敷衍过去。我就想问问你,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和我结婚,既然和我结婚了,为什么又跟她在一起?这些如果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她说的很是坚决,浑身上下都是高贵的气息。傅琢玉旁观着眼前的一幕,不知为何心生自卑。她穿着最好的衣服,拎着最好的包,踩着最好的鞋,就连生气都是堂堂正正、风风火火。而她呢,穿着石晋阳的衬衫,装得好像多么得宠似的,但终究掩盖不了她是最令人厌恶的第三者的事实。
她的心忽地沉了下去,心中空落落的,有一种不知名的情愫在身体里蔓延,粘稠状的液体腐蚀着她的感官,她对自己感到失望。
她不想再听下去,在沉默中插了一句:“我进去换衣服,你们慢慢说。
她走了没几步却又被石晋阳拉住了,“别走。”
她说:“你和一清姐姐好好谈谈,我不打搅你们了。”
“你让一清问问题,自己却走了,太不负责任了吧?”
傅琢玉怔了一下,不明所以。
石晋阳说:“我都听到你们刚才的对话了。刚才不是很自信,把一清都问的哑口无言了,现在又想逃避了?”
“……”
“还是你觉得我会选择她,而不是你?”
傅琢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叶一清,叶一清的眉头蹙的很深,“石晋阳,我认识的你不是这样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石晋阳看向叶一清,“我变成什么样了?说来听听。”
叶一清说:“自私自利,冷漠无情。”
石晋阳点点头:“如果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你还会喜欢我吗?”
叶一清说:“不可能。”
石晋阳笑了:“很明显的答案,我还没有那么蠢。”
叶一清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