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忙完,已经是门派大比前十天了,四位炼气修士,开始抓紧练习各种法术,苏芷见到他们施展法术的状况,一脸深沉的问云朵要走一枚夺天环,她将这枚夺天环装在自己弓箭上试验了一下,而后几次见到云朵,都欲言又止。⊙
最终云朵憋不住了,反问苏芷:“苏芷,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苏芷垂下眼帘,低声说:“我……很为赤烟、赤烛他们悲伤。”
经过加速之后,法术移动的太快了,练气修士施展的法术,竟然与金丹期真人施展的法术同样迅捷同样快如闪电,而炼气层与金丹层,中间相差的阶层鸿沟简直不可想象。一个炼气层修士,无论他多么惊才绝艳,陡然遇到这样的法术,恐怕连还手的机会都不会有。
偏偏这招式还真是练气修士施展的,即使使用了法器加速,他们用的法器也没有什么阶层限制,说这法器是练气层法器,谁都无法否认。所以,中招之后,你连指责作弊都指责不上。
作为对手,还有什么是比这更憋屈的?
悲哀啊,谁是常磊等人的对手,绝对是毕生最大的不幸。
云朵干笑了一声,反问:“赤烟、赤烛……哈,他们几个都是门派中数得着的高手,苏芷,你怎么为他们悲伤,你该羡慕他们的——羡慕他们曾经受的宠爱,羡慕他们曾经的为所欲为。”
苏芷屈膝行礼,而后低声叙说:“其实,我以前跟赤烟交过手,那时候赤烟才十二岁,我在年龄上占了店便宜,但修为上却一点不占便宜。嗯,是丝毫便宜占不到——当年那场比斗,我受到了全面压制。
想赤烟他们也是得天独厚的天灵根,自小享受多少优待,可是,一旦在门派大比上失败。他们今后还有脸见人么……我怕他们从此有了心魔,修为不得寸进。
公子,好歹也是同门兄弟啊,你不能稍稍放手吗?想起这几个人以后的处境,我感觉很不自在……”
云朵好奇的看着苏芷,问:“那么,谁为我们而悲哀?”
苏芷抽泣了几声,再度屈膝行礼:“是呀,公子。谁为我们而悲哀?咳咳,我刚才只是这么一说,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只是想起了当日情景,有所感慨而已。”
云朵点了点头,他沉默了片刻,说:“这次进入旋天秘境,我至少要带两个人进去。”
苏芷瞪大眼睛。两个眼珠圆溜溜的:“不可能的,公子。门派大比中只有十个名额。”
云朵点头:“那我鸢萝谷至少要占到其中五个。”
这口气太大,苏芷浑身一哆嗦,赶紧撇撇嘴:“公子,我鸢萝谷本来就受压制,你这么做,你怎么做……”
云朵冷笑一声。问:“我跟金徽真君那场谈话,你也在场,你看到了吗?”
苏芷点点头,云朵接着说:“这是一个权势社会啊,这里的人习惯了等级观念。他们认为等级高的人享有天然正确的权力,等级低的人必须天然服从,必须绝对尊敬他们的权威。
他们习惯了用权势高低来决定对错,为此,他们想出种种办法来加深小民对权势的敬畏,比如——单纯的为了反对而反对,明明该给你的偏要故意刁难一下;比如——只是为了强调自己的权威,他们会故意给下属出难题,故意否定下属的成绩,等等。
他们树立自己绝对权威的同时,也在为自己挖掘坟墓——因为这种绝对权威必然造成一个结果:‘内战内行,外战外行’——只要你不认可权力带给他们天然正确性,他们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们习惯了用权力大小判断对错,唯一擅长的工具就是手里的权力,如果你不认可他们的这个权力,他们立刻无计可施了。”
苏芷急忙反驳:“那可不一定,他们会用种种手段刁难你,折磨你,给你各种小鞋穿——公子,你想得太简单,你怎会以为他们没有手段收拾你呢?”
云朵笑了:“瞧瞧,你怕了,你畏惧权力了?为什么你要畏惧权力?……好吧,手中有权,确实能够刁难你,折磨你,给你各种小鞋穿。
但……现在我们让复杂的事情简单化——该怎么让他不敢刁难你,不敢折磨你。假如,我是说假如对方不能刁难、也不敢折磨,他又该怎样让你承认“权力可以决定对错”?
哈,他当然没办法,他自小到大受的教育是尊重权威,认可权力,他的思维固化了,他只会这种处理问题的方式,他否定了绝对权威,他的世界观崩溃了,他的思路全混乱了,他外行了。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他只能避免与你正面冲突,亦如金徽真君面对我的坚持——你瞧,现在的问题很简单,解决了这个简单问题,就等于解决了鸢萝谷目前的困境。”
苏芷眨巴眨巴眼,想了一会儿,她重重的点头:“原来如此,你跟金徽真君谈话那天,你拒绝增加供奉,金徽真君最终也同意了。哦,这算不算,这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