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脆响忽的在万籁俱寂的天岚院外响起。
那是一把刀,被抽出刀鞘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其实并不算大。
当但所有人都沉默,都不敢发声时。
任何轻微的声音,都会在那一刻变得震耳欲聋。
“恩?看样子你确实想和我打?”夏侯渊的眉梢一挑,转头看向那位立在天岚院外的少年。
他那般瘦小,那般稚嫩。
身上带着伤,体内的灵力几近枯竭。
但他的眼睛那般明亮,就像是燃烧的火焰。
他握着刀的手那般用力,就像是握着整个世界。
这个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躲藏了三十年的男人忽的出现,大言不惭的等着楚惜风。
苏长安有理由相信,他定然有十足的把握,对付楚惜风。
但是。
莫听雨死了。
玉衡也死了。
他不希望再有人死。
可今天却似乎还需要死上更多的人。
但,至少,在他死之前,他并不希望还有人死去。
所以,他拔出了刀。
他运转起了自己仅剩不多的灵力,他要试着将自己的刀斩入眼前这个男子的头颅。
当然,这并不是一件太可能的事情。
但至少十多年前,莫听雨试过。
那作为他的徒弟,总不能像这些人一般,束手待毙吧。
这是一件很掉面子的事情。
而面子,对于刀客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这是楚惜风的道理。
现在,亦是苏长安的道理。
夏侯渊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他第一次,很认真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少年。
他觉得他和他们很像。
和百年前,那一群刀客很像。
他们用同样的握刀,就好像握住了刀,就能握住整个世界一般。
他们亦用同样的眼神注视过他,那是一种让他很讨厌的眼神。
但他却又不得不承认,正是因为这样的眼神,他三十载来辗转反复,侧夜难眠。
那是一个很遥远的故事。
遥远到,他都有些记不真切。
他只记得。
那一年,东吴新败。
天伤楚萧寒带着江东帅印进京献降。
他与自己的兄长,同为星殒的夏侯攘驻守江东郡城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