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一歌一诗篇一纸戏余年
于人于景于光于影,该怎么来描述凌晨这个睡眼朦胧却又灯红酒绿的时间呢?烟如浮丝雾如云团夜如凉水,有的人已经早早睡去,有的人却兴致盎然。他人的热闹,自有旁人的冷清。
当发丝上的水滴进我的脖子的时候,我不经打了歌寒颤,已是入秋的天气,愈发地显露着我的狼狈,连天上的星星都是睡眼惺忪的样子。我独自穿行在这孤独清冷的夜里,高傲地仰着我并不高贵的头颅前行着。路过一辆小车旁的时候,被突然推开的车门挤到路边花坛的石阶上,脚踝和手掌都被轻微地磨破了皮。我轻哼地冷笑了一身,不知道该哭该笑,怨天尤人或自怜自艾的时候,感觉头皮被扯得生生地疼然后整个人被蛮横地拽起来。
“还想,想逃?我他妈的看你往,往哪里逃。花了老子的钱,只知道哄老子买这买那又不肯办该办的事,”我背对着男人自然而然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字里行间环流在空气中浓烈的酒气。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心情本来就不顺畅还来这一茬。但又能怎样呢?醉酒的人原本就是另一种类型的神经病,我可没有那精神和神经病较真,只好小心翼翼地和他对话。
“先生,先生,您听我说,首先您先冷静一下,然后您认错了人。我此前并未见过您,也不是您要找的那个人,我对老天爷发誓,你真的认错人了。”那个男人有片刻的沉默,勒在我脖子间的手臂短暂性地失去了力道。我正暗自庆幸窃喜的时候,他的手臂又突然紧紧得勒住我的喉咙,整个人快要窒息的感觉,被口水呛得我直咳嗽。
“我没认错,没有。”事情发展到这里我依旧连男人的脸都没有看到,两行眼泪却从我的眼角淌了下来。
“你和她一样都该死,都是坏女人,蛇蝎心肠。越是漂亮的女人越该死。”男人的话虽然听起来有点语无伦次,却又铿锵有力,俗话说得好最怕有精神的神经病。我真是欲哭无泪,欲辩无言,男人突然一只手松开了我的脖子一只手拽着我的头发半个身子伏进车子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大概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两三分钟,我的脖子上换成了明晃晃的刀。
“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不然,哈哈,哈哈,我就一刀一刀割破你的血管。”
我的声音开始颤抖,大,大哥现在是和平的年代,您为了一个女人舞刀弄枪的实在不知道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个腿的女人还不好找吗?
“你,你给我闭嘴,去去替我把小薇叫出来,快点。”
“好,好,您先把我松开啊!不然我怎么去给您叫小薇啊!”虽然我并不知道这个传说的小薇到底是何方神圣却也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来逢迎这个刀架在我脖子上的人。
男人喃喃自语道,不,不,她不会见我的。她就是一个掉在钱眼的女人,她就是为了哄骗我的钱,才装作对我甜言蜜语,对我无微不至的。她是个骗子,大骗子,我恨她······”说道动情之处男人的手完全放松了状态,一下子整个人跌坐在地面上,依旧还在喃喃自语。
见此机会我拔着两条像是灌了铅的腿就开始跑,男人此时此刻恍惚过来,你给我站住,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虽然喝了不少酒,但不得不说男人天生体力就是比女人好。我一面向前跑,一面回头看着后面马上就要追上我的男人。然而完全忽略的前方迎面驶来的一辆小轿车。我想我此时的表情一定就像电视剧即将出车祸的场景一样,锃亮而闪耀的光照亮了我无辜又无助的脸,时光被定格末日般的恐慌。
小轿车却在生死关头停了下来,一个漂亮的急刹车,我跪倒在车前。没停下来的是那个追我的男人直接撞到我,一把蛮横地把我扯起来。
气喘吁吁地说,你继续跑啊!你有能耐继续跑啊!一面恐吓一面那把刀又回到了我的脖子上。男人的情绪很是激动,我丝毫不敢怠慢。
那辆停下来车开着双闪,却不见人下来,不知道是被刚才的情况吓坏了,还是只是单纯的不想管闲事。我怀抱着求救的目光望去,只看到蓝以琛优雅而端庄地座在驾驶位上,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这个样子,显然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袖手旁观了。我的心从谷底一下子跌入了十八层地狱,大概此生这样被这神经病了了此生了吧!却不料男子大概真是酒喝多了,没站稳一个踉跄倒在地上连带着我,刀也掉在了一边。我欲起身,却被男子的双手困得紧紧的。
“要是我也要拉着一个人陪我一起死。”
“你确定要拉我一起陪你死吗?”我邪恶地笑了下,然而在前一秒我已经凭借手长的优势把刀拿在了我的手中,然后一把刀深深地叉进男子的身体内。男子愕然,然后突然悲怆地大叫一声,放开了我。我看见汩汩鲜血从他的体内喷薄而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然而转身的那瞬间,一道又一道光在我脸上一闪而过。我用右手遮住了又额头,眯缝着眼望去,蓝以琛半个头探出车外淡定而从容地拍着照。他看我向他望去,点头向我示意地笑了笑。
而我却觉得这个笑容极度地讽刺,很不悦地看向他。蓝以琛突然从车窗内丢出一张纸,那张纸就在这个血腥的清晨洋洋洒洒地坠落在我的面前,我半弯腰地捡起来,认认真真的看着一字一行。意思大抵不过是按照蓝以琛的意思按照蓝以琛的方式生活,做他的一颗旗子。我愤愤地望向他,蓝以琛一手举着他的高清单反,一手举着他的高端手机,洋洋得意。手机的屏幕在夜里发着微弱的光,却丝毫不影响那一行触目惊心的红字,110。
“乔桥,怎么样?准备如何作抉择?”
“蓝以琛,我这是属于正当自卫。”
“哦,自卫?正当?有谁可以替你作证吗?还有我为了不让你犯下大错,已经好心地替你叫了救护车。这个人不死还好,死了我还真是无法想象你会落得一个什么下场。”
我,我·····我开始有点后怕。
“你,你不用害怕,这里监控死角,完全找不到任何对你有利的证据,如果你想死,就放一万个心,一定可以死的轰轰烈烈。”
“我,蓝以琛,我签字。”一笔一划地将我名字写在那份条约上,如此沉重,字字珠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