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躯开始变得有些烫,纪嫣察觉,禁不住仰起头。一阵寒风过,摇曳旁的树枝。她打量阵,忍不住低呼。
“你身子怎的这么热。”
再一感受,越发觉得不对。连那股子寒都给摒了去,拧眉。
“是不是发烧了?”
罗劼没反应,护住她抵在石壁前。身着中衣,外袍还在她身上。
姑娘见状有些急,害怕对方真有什么不对,慌忙直起身。
“快让我看看,那些倒刺……”
没给她乱动的机会,抬臂按住,带回,沉沉几个字。
“倒刺怎么?”
突然发声,她滞了一下。思索前因,近来经历瑞婆婆的事,她开始变得爱多想,下意识问。
“可是有……”
毒字没说出口,犹豫斟酌,一副焦虑的口吻。他握住那光滑细软的小手,默默磨挲,话里意味深长。
“怕了?”
听到这里,她面色一僵,明白对方已经领悟自己的意思,低头没有回话。
罗劼缓了口气,帮她抵御寒风,顺道忍下伤口的传来的痛,再问。
“若我像瑞老太那般,你会如何?”
提起瑞婆婆,终是激起姑娘的心绪。唇动了动,眸子闪了闪。
“不许胡说。”
他没理她,抬手抚过对方头顶碎发,挑眉。
“答我话。”
低头四目相对,许是那眼眸在浅淡的月光下略显深沉。纪嫣抿唇僵住,固执道。
“你……你不会。”
这丫头就是爱认真,刻意夺她注意力,只求她别闭眼睡了过去。专注的小模样倒让人心热,忍不住摁回怀中,继续有意无意发问。
“若我中了毒,就此一命呜呼,你还会不会嫁人?”
这样的地方,如此疑问显然很让人心怯。她又不是铁石心肠,纵使知道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便止不住的难过,半响后摇了摇头。
“不……”
“不嫁?”
“嗯……”
“因为我不嫁,还是本就不愿嫁?”
一番对话响彻脑海,不及思考,只知抓紧他的衣摆,胡乱探了探,焦急启唇。
“你快让我看看。”
心里头仍旧惦记,他抱上哪会松手。知她担心,暗里一阵喜。不管这妮子后头会不会翻脸,俯身在她额角处贴了贴。如此艰难的环境,唯有相互倚靠,出口逗弄。
“傻丫头,发烧要捂着,看了有何用?”
她又是一僵,不用看也知那小眉拧成什么样。得一丝安宁,压制住身后不断攀升的痛。
用外袍裹住不留一点缝隙,他还摁着她,边动边安抚。
“放心,这里没人瞧见,不会损了你清誉。”
都这个时候,出口的话仍从她的心理出发,当真是在彻底的维护。纪嫣不闻鼻子一酸,此情此景,那些礼义廉耻突地变得矫情。要真这样下去待足一夜,回头他该如何。彼此兴许也能冻得失了心智,闭上眼,再也醒不来了。
默默咬了唇,一副痴痴怔怔的模样。任其所为,忘了挣,忘了往日所有。只知漆黑的崖边,风刮刺骨,唯她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