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鹏凑过去,琢磨着念了半天,反应过来,笑得意味不明:“爸,咱们去南厅吧。我还从没见那家伙花这么多心思过,总要卖他一个面子。”
思尔跟着母亲、思莞在北厅前迎客,穿着淡粉色的衣裙,裙摆是一朵粉绢漾起的花,绾了发,化了淡妆,额心别出心裁地点了粉色的花,映得眉眼极是高贵漂亮。客人来了,看到思尔赞不绝口,没有不夸一声貌美知礼的。
温母心中颇是高兴,但想起阿衡,又有些不自在:“思莞,给阿衡、小希打电话了吗,他们怎么还没到?”
思莞也张望着熙熙攘攘的客人:“应该快到了。”
这厢,招呼客人的大堂经理却突然有些慌张地跑了过来,小声对思莞耳语,说了些什么。
思莞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你说什么?什么叫南厅被别的人订了?”
大堂经理十分为难:“我本来以为您家和那位是一起的,所以把南厅的席位设计交给了他,却没想到那位说,他和温家关系虽好,这个宴,却不是同宴。”
思莞脸色铁青。
西装革履的经理觑了思莞一眼,急出了满脑门汗,赶紧解释:“我刚刚已经和那位说了是温家先订的席位,可那位却坚决不同意让出南厅。”
思莞吸了一口气,淡淡开口:“你说的那位,听着像是和我们家有交情的,到底是谁,这么大面子,连张经理您也不敢得罪?”
张经理心中哀号起来,他知道思莞语中敲打的意思,觉得他是不把温家放在眼里。他哪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得罪温家,只是,那位他也得罪不起呀。
张经理苦笑:“温少,不是我不尽心,只是这事儿……”
思莞有些不耐了:“到底是谁?”
他的话音刚落,言希带着阿衡走了过来。
两人都是正装礼服。阿衡一身打扮站在言希身旁,温柔淡然,墨发中藏着的水晶蝶若隐若现,面容干净白皙,比平日多了许多的娇美。
旁人注视着两人,竟隐约觉得移不开目光。
思莞勉强微笑,对着言希开口:“怎么才来?”
温母不知席位发生了问题,拉着阿衡的手,笑道:“就等你们两个了,南厅、北厅差不多都齐了。”
温母的话倒点醒了思莞,他笑了:“张经理,我倒是想把南厅让给你说的那位。可你也看到了,我们家的客人都齐了,你们酒店总没有把客人往外撵的习惯吧?”
张经理为难地看了言希一眼,言希似笑非笑:“不妨碍,请的客人都一样。”
思莞的脸僵了:“言希,你说什么?”
言希眯眼:“听不懂吗?我说不妨碍,温家请的客人和我请的客人是一样的。”他这么多天挨冻受气挣的钱,可不是白挣的。
阿衡看着两人,觉得气氛不对,有些纳闷。但是看了思莞的脸色,就没有开口。
思莞走到言希身侧,一指之距,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咬牙开口:“你想什么呢!”
言希却笑了:“我想,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阿衡都十八岁了。我第一次见她,她还那么小、那么傻,说着‘可巧,言希和言爷爷一个姓’。”
转身,看了阿衡一眼,笑得眼弯弯的,敲碎了尖锐,满是温柔怜惜。
阿衡不好意思,也对他笑,呆呆的。
思莞有些恼怒:“你就这么沉不住气吗,非要和尔尔争今天?本来已经准备了,过两天,阴历二十八,就给阿衡过生日的。”
言希的目光变冷了,看着他:“温思莞,你们家明明知道,一月十号才是阿衡的生日,而思尔的生日,恐怕连温伯母都不清楚!”
思莞皱眉,努力压制情绪:“正是因为尔尔过惯了一月十日,阿衡也过惯了阴历二十八,所以,妈妈才这么安排的。毕竟改变了,尔尔和阿衡都会不习惯的。”
言希冷笑:“温思莞,你明明知道一先一后,在外人眼中,意味着什么,非要老子点明白你妈和你的那点心思吗?”
温思尔过生日,是堂堂正正日子确凿的一月十日上午十一点三十五分;阿衡过生日,却是不确定阳历不确定时间的农历二十八。在温家,谁是正牌小姐,谁更受宠,明眼人一看就明白。
思莞有些难堪,沉默起来。
言希不怒反笑,淡淡逼问:“明明可以选择两个一起过,为什么只顾及思尔的感受,却忘了阿衡?”
思莞的眉头越皱越紧:“言希,你说话非要这么偏激吗?我们只是考虑到阿衡可能更习惯阴历二十八过生日。”
言希大笑,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习惯兴许是因为心灰了。但是,温思莞,如果我告诉你,阿衡一点也不喜欢在阴历二十八那一天过生日,一切只是你们在自以为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