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笑道:“牙齿算不算骨头?”
皮不愚道:“不算。”
“那算什么?”
“……”
皮不愚笑道:“有些道理。那么人高兴为啥要打它?”
胡玉笑道:“鼓掌时。”又问道:“急怒为啥要吃它?”答道:“若把人打怒了,岂不咬你手乎?人若饿急了,啃只手又算什么?”
皮不愚大笑道:“妙极,妙极。那你刚才朝身上乱摸何为?”
胡玉也笑道:“此乃故弄玄虚也。”
二人边笑边走,穿林绕水,倾间来至。见虞允文早已披挂齐整,正等他俩。
两人礼道:“劳主帅久等了。”
虞允文等人见他俩衣甲辉身,愈具威彩,均心里喜赞道:“果是两个稀有人杰。”
皮不愚一直不敢去瞧虞皓,偶时扫了一眼,便心慌胆跳,臊得脸色紫红。虞皓见他这副窘态,心中自是蜜极,想笑却不敢笑。惜惜偷瞟胡玉,见他银甲素袍,与肤色极恰,直若杨戬英美,娇心为之大动,暗盼出战能如汤沃雪,尽快回来定亲,也省得夜长梦多,孤闺难熬。
虞允文道:“时辰不早,我们就去校武场。”
皮不愚突想一事,忙问道:“那位张姑娘呢?”
虞夫人道:“我让人把她叫来 ,跟她说了,她竟哭了,说回房去给你俩拿件东西来。”
说不了,但见张兰娇喘吁吁地流泪跑来。胡玉和皮不愚皆道:“张姑娘,慢些来。”
张兰走近拜倒,声泪俱下道:“得知两位恩公欲随虞大将军出战平乱,小女子又是惊喜又是难过,不知怎么说才好,路上可要保重身体,愿二位恩公随虞将军出战能旗开得胜,安然归来。我得遇大恩,无以为谢,缝制了三个汗巾,聊表小女子寸心。”
胡玉连忙将她扶起,二人道:“张姑娘太客气,谢谢你了。”
张兰起身,取了三个汗巾分赠皮不愚、胡玉和虞允文,又道:“小女子做得粗劣,三位恩公将就些。”
三人见这汗巾图案均是一龙一凤,中间是“龙凤呈祥”四字。慎看行针纤巧,布线细微,色彩淡雅,不饰艳态,且又意味深长,不似一般土女缝刺得花里胡哨,麻线粗绱,总显俗臭的要命。
几人皆赞谢不尽,虞允文道:“张姑娘也无要事,今后就住在我家罢,得闲时也可教教她母女俩的针线活。”
若在平时,虞允文说这句话,其妻与女儿早就和他争吵了。
张兰道:“小女子哪敢?”
虞夫人母女也说道:“张姑娘在此举目无亲,人又孑茕,怎可外行?还是留在我家,何时打听清楚亲戚的地址,再去不迟。另外他们三人也不会在外很久的。”
张兰道:“只是小女子得恩难安。”众人又劝慰了一阵,方得尽遂。
四人把他三位送至府外,马匹早已备好。三人蹬鞍上马,与众作别。虞皓道:“祝愿爹爹和两位将军能大获全胜,凯旋而归。”
虞允文向女儿道:“好生与张姑娘相处,勿懈辍了功夫,不得再嬉。”向夫人又笑道: “煮酒相待,与我等日后庆功。”虞夫人噙泪强笑。
胡玉和皮不愚见三女皆娇目含痴,也向她们几人微微一笑,遂打马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