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不准喊了啊我警告你,有劳你叫我Fannar先生。”他用英文代称来拉远关系。
另外一边,戚述听到他的请求,觉得特别可笑。
他说:“Fannar先生,你现在挺会用敬语,不像昨天在我面前骂人。”
江知羽回忆片刻,眼前的男人确实没有撒谎。
不就是嘴了几句甲方大佬吗?
这点事干嘛记得那么清楚,怎么不说大半夜的他还贪得无厌,把自己抱到了窗边?
打住,再想下去记忆又要浮起来了。
江知羽闭了闭眼,任性地说:“那又怎么样,你找姓戚的揭发我呀。”
这么抬杠完,江知羽忽地感觉到哪里不对,现在自己走得并不吃力。
他再仔细一瞧,对方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似乎是特意配合自己。
江知羽从而愣了愣,别开头继续嘟囔。
“其实我没见过戚总,你想告状很难的,他办公室都在大楼最高那几层,要找他的话提前半个月预约。”
戚述询问:“你想见他?”
“不想。”江知羽完全没纠结。
他眨眨眼:“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有公司合作而已,我不一定能接触到他……并且据我所知他很不好招惹。”
戚述瞥向他,假装惊讶:“真的假的?”
“骗你干什么,金融民工都很麻烦,他们竞争环境太激烈,最是利己主义,眼里只有自己,看不见别人。”
江知羽这么说着,收住话头:“我不乐意得罪他这种人。”
戚述露出受教了的表情,早习惯被人敬而远之,因而没有做任何解释。
事实也如江知羽所讲,即便双方公司建立合作,只要戚述懒得管这种细节,他们之间就不会有什么交集。
江知羽不愿意与戚述有牵扯,戚述也没想过横生枝节,这不是自作多情么?
误打误撞睡了一觉,萍水相逢而已,戚述觉得自己可没有那么纯情,单方面去计较。
到了疾控机构,两人很快做完检查,结果都是不用担心。
江知羽伸了个懒腰,庆幸虚惊一场。
他起身时动作有些僵,戚述在旁边感觉得出来,他的身体应该很不舒服。
私家车停在树下,他潜意识里要送江知羽回去,然而话到嘴边,总觉得有哪里不恰当。
或者说戚述是不懂得怎么做这种事。
往常和外界相处,总是别人众星拱月般地围着,而他界限感非常分明。
他的朋友寥寥、六亲缘浅,没对谁做出过类似举动,完全是热心的反义词……
可无论怎么讲,这段关系里他也犯了错。
自己在承担后果而已,和热不热心的没关系,更谈不上失去分寸。
江知羽酒醒时脑子还算好用,但愿不会因此发散多想。
“我送你回去吧,你住哪里?”戚述认为自己的举动很合理,全然出自天性善良。
江知羽还没好好休息过,本来在候诊时就睡过去一次,此时也真的想快点回去上药。
他没忸怩,报了个地址:“我们顺不顺路?”
“离我家很近。”戚述照实回答。
话音落下,两人不约而同地怔了怔,目光短暂地碰撞,随即匆匆错开。
这分明是很寻常的回答,放在他们的状况里,总有一种暧昧感。
互相都感觉到了,并且为这种暧昧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