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铖没有放弃,如果这样就放手,也不是他,他偷偷跟过去。
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许诺和米杨,看她们逛街。阿诺不时指着什么,问米杨的意见,整个人仿佛会发光,明澈动人。
莫铖贪婪地看着许诺,他发现阿诺变了,变得爱笑,开朗了。
以前她总是清清冷冷,逗好久才微微抿着唇很浅地笑了下,无可奈何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如今,她挽着同伴,脚步轻快,脸上带着快乐的笑,眉眼弯弯,活泼爱闹的模样。
起初,莫铖还躲躲藏藏,怕她们发现,后面被发现了,索性明目张胆地跟着。
米杨过来警告他:“莫先生,你再像个变态一样跟着我们,我要报警了!”
“你报吧,我的律师现在就在警局喝茶。”莫铖平静地说。
米杨:“……”
真是流氓并不可怕,可怕是的是流氓有文化还请得起二十四小时候待命的律师。
她气冲冲回去,莫铖嘴角微扬,他想起大学时,他也是这样死皮赖脸地追着阿诺,那时候他有娘家团帮忙,如今米杨却像个守护神,不让他近阿诺一步。
不知不觉,他跟踪的距离越来越短,看到她们在自拍,还会问:“阿诺,你们要合影吗,我帮你们拍?”
没人理他,他也不在乎。
莫铖很满足,只要想到他现在跟许诺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呼吸着三米之内的空气,他就觉得幸福。
他还是不清楚,阿诺为什么把他忘了,但没事,来日方长,这一次,他们会真的来日方长。
看到她们逛街累了,去买饮料,他又上前:“柚子茶,热的。”
他抢先买了单,把柚子茶递过去,说:“你爱喝柚子茶,最喜欢柚子茶甜中带点苦的味道,还会自己做,做得还不错,我说得对不对?”
许诺没回答,不理他,咬着吸管,和米杨坐到饮料店外的桌子休息。
莫铖也坐了过去,坐到她对面,看着她的眼睛说:“你叫许诺,你出生在一个冬天,那是个下雪天1月19日,不过生日是十二月十二日,农历,你过农历生日,对吧?”
许诺眼睛睁大了,目瞪口呆,吸管松了都没发现。
“你爸爸叫许淮安,你妈妈叫兰清秋,十二岁那年,你爸妈离婚,你判给你妈,法院判你爸爸每月付八百块生活费。你还有个弟弟,叫许言,小你十岁。十三岁暑假,你到白城找爸爸要生活费,第一次遇见我,不过那时候我并不认识你。”
“十八岁,高考完的那个暑假,我们在一个酒局认识,我帮你挡了一杯酒,听到你妈叫你阿诺,我跟着她叫你阿诺。我带到你顶楼天台,摘了一朵白玫瑰送你。你说用玫瑰形容爱情很对,因为爱情也是长刺的,我就记住了你,那天,我在天台,看着你离开,决定追你。”
“可你并不喜欢我,你很讨厌我,”说到这,莫铖的眼晴红了也湿润了,他继续说,“为了和你见面,我每天都到你常去的电影院和你假装偶遇——”
许诺已经听不下去,大惊失色,怒视莫铖:“你找人调查我?”
米杨也觉得不对劲,太可怕了,除了那些他们相遇的事她不清楚,这个男人说的关于许诺的出生,家庭,父母,全部都对。
“我没有找你调查你,因为你就是认识我的许诺,你就是我的诺。”莫铖深深地凝视许诺,“我没认错,我也不会认错。”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记得我,”莫铖想起三年前的那场事故,许诺倒在血泊里,他心一痛,猜测道,“可能你失忆了。”
“不可能!”许诺站了起来,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莫铖。
这事太古怪了,突然有个男人冒出来说他就是她的男友,讲出来的事都对,可她对他没有任何记忆。她反问:“如果我真的失忆了,为什么我记得所有人,却不记得你?如果你真是我男朋友,为什么我身边没有一个人告诉我,你的存在?”
许诺有些生气地说:“莫先生,你再骚扰我,我真的会报警!”
说完,她拉着米杨离开。
莫铖没追,他坐着没动,长久的沉默。
他要怎么反驳,难道要他亲口说,因为我伤害了你,你身边的人都忌我如毒蛇猛兽,恨不得避而远之,他们连你活着都不告诉我,哪会告诉你我的存在?
他说不出来,三年,每次他想到阿诺是为什么离开,他就无法原谅自己!
现在许诺不记得他了,他甚至有些侥幸,只想阿诺记得自己,不要记得那些伤害的过去。
况且,他也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阿诺独独忘了他?
刚才他说出那些事,很显然许诺是记得的。她不像失忆,她记得爸爸妈妈,记得同父异母的弟弟,偏偏不记得他。
明明三年前,她留下的口信,还是“我爱你,许诺爱你”,怎么就单单把他忘了?
莫铖想不明白,另一边,许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在房里走来走去:“米杨,现在调查一个人能查得这么细吗?他连我出生那天下雪都知道!”
米杨被她转得头晕脑花:“可能你失忆了?可能他真是你男朋友,而你始乱终弃把他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