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好似知道她心思,对她笑笑:“你忘了我是神仙啦?”
尤五娘想想,便用力点头,轻笑道:“是,奴险些忘了呢!”
外间折德愿,更是无语,这齐王殿下身边,都是佞臣奸妃啊,这才使得齐王自高自大到,真以为自己是真命天子,所到之处,诸神庇护,军民尽皆不战而降?
折赛花,也是有些鄙夷的撇撇嘴,怕是心中觉得,这齐王殿下荒淫无道,逼迫得这般明明很有灵性的可人,也只能厚颜无耻的拍马屁才能活下去。
“不过嘛,此事还需筹划下,折团练,你这便去太原,说我不日后,单骑拜访。”陆宁笑着说。
折德愿憋了好半天,终于低声道:“殿下恕罪,小将难以从命!”
陆宁微微一怔,随之笑了笑,对这折德愿,倒多了几分好感,而且,折家,看来是真心和自己联姻无疑,至少,折德愿是真心的。
琢磨了下,笑道:“如此,我自己遣派使者吧,折团练,你便留下多玩几天。”
折德愿拱手:“是!”心说自己这便赶紧去镇州,请郭老令公出面,劝说齐王殿下打消这疯子般的念头。
陆宁正要起身,内殿角门,匆匆进来一名排风婢,单膝跪倒,双手奉上一封贴着“第一等飞马快报”的红皮信笺,“主父,有东海八百里加急!”
现今府中对陆宁的称呼,已经等级森严,都是尤五娘没事儿琢磨出来的东西,夫人等,称呼陆宁自然随意,“殿下”“主君”“主人”“主父”不等;大小蜜桃,是最高等级女官,称呼陆宁“殿下”“主人”“主父”,却不能称呼陆宁“主君”,当然,大小蜜桃很多时候,都是称呼陆宁为“主人”;而其余女官婢女排风婢等,就只能称呼陆宁为“主父”以显敬畏之意。
对称呼之类的,陆宁也不太理会,拿起急报,拆开看。
齐鲁及河北境内,最先恢复的便是驿报系统。
陆宁身子突然一震,便是折赛花都看出异样,有些诧异的看过来。
八百里急报,短短一句话,却是说,唐主突然病逝。
那老人,果然,前次一别,真的是最后一面。
心里,突然有些伤感。
怔忡了一会儿,陆宁长长叹口气,“唐国生变,我这便回兖州,会盟之事,暂且作罢,我修一封书信,还请折团练带给汉主,以示友好。”
人算不如天算,原本一些谋划,只能暂时搁置。
折德愿倒是大大松口气,连声说:“好,好。”
犹豫了下,又道:“殿下,我有几句话,想说与殿下,能不能让赛花回避一二……”
折赛花站起身,对陆宁微微躬身抱拳:“殿下,妾身告退!”
折德愿长长吐出口气,自己这侄女,总算没用“本将”“小将”之类的自称。
折赛花出黄幔,大步走出殿堂,折德愿却是欲言又止,西宫娘娘还在,有些话不得说。
“主君这次南归,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和折家妹妹的亲事可不能再拖了,就今日成婚如何?主君也可带折家妹妹,去见识江南万里风光。”黄幔里,娇滴滴的声音。
折德愿一呆,这正是他想说的,唐国生变,只怕齐王要深度介入,怕是三五年内,再不能北来,从他和齐王接触来看,如果齐王不发疯,这次唐国生变应该是齐王地盘扩张的一个契机,而齐王势力越大后,再成亲结亲,就远不如现今正式结亲了。
西宫娘娘,却是把他踌躇之言都说了出来。
站起躬身道:“殿下,赛花看似粗鲁,实则自幼便得唐礼教化,殿下说孤身去太原,赛花便要陪同,可不是气话,她自知道出嫁从夫的道理,所以,便是和汉郭皇后姐妹相称,却还是以殿下为大!”
陆宁其实也感觉到了,折赛花纵算心里有千般不满,但这大节上显然深受中原礼法影响。
不过此刻,唐主病逝的噩耗,令心情有些复杂,也懒得多想,点点头:“好吧,就如你们所言。”
说完才一怔,这,这,自己刚才答应了什么?
真的,要,要娶那佘老太君?……
心里,突然就有些发虚,想找借口再推脱,可是,显然木已成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