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曾经的公务员,张越对于这些手段,自然清清楚楚。
千年以降,时代虽然在变化,但官僚们对抗上级调查的手段,却没有太多变化。
总归是那么几个法子,那么几个办法。
张越当然不希望看到这些事情的发生。
“他们敢!”刘进听着,压抑着怒火道:“他们这么做,难道不怕国法了吗?”
“人都要死了,还怕什么国法?”张越轻笑道:“所以,臣以为,还是见一见这些官吏,给他们一点希望,让他们有些念想的好……”
刘进听了,沉默片刻,然后才问道:“那孤该如何?”
“殿下旦安坐,臣去会一会他们就好了……”张越微微笑道:“不过虾兵蟹将,还不需要殿下出面……”
“张侍中……”刘进忽然叫住张越,出声道:“何不将此事交给桑爱卿去做?”
一旁桑钧的眼神忽地亮了起来,有些跃跃欲试。
虽然说,在心里面其实桑钧多少有些吃味。
因为,长孙的这个决定其实是在保护张越。
但……
这个世界的人,本就是分三六九等,远近亲疏的。
长孙能指名道姓,选派自己去做事,本就是一种赏识,一种信任。
况且,很多时候就未必一定是君王信任和亲密的人能掌大权,能登大位。
因为,要避嫌,要顾及天下人的议论。
如太宗当年,虽然有意任命他的智囊兼心腹,章武侯窦广国为丞相,但却因为害怕天下人议论自己任人唯亲,于是不得已任命了故安候申屠嘉为相。
张越听了,却是笑道:“殿下爱幸,臣心领了……只是欲成其事,必受其毁!”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冠,对刘进长身拜道:“臣对此早有觉悟!”
在他决定出来做事,踏入这个旋涡之前,张越就已经明白了。
他是无法独善其身,更无法做到置身事外的。
事实上,他只有一条路。
不进则死,不成则亡。
这是没有选择的!
望着张越远去的背影,刘进长叹道:“张侍中真贤臣也!”
桑钧听着,深深的低下头。
他总算明白了,为何此子能得天子、长孙的信任。
单单就是这一分担当和这一分义无反顾的态度,就足以证明很多。
看来,自己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
张越走到门口,负责戒备的武士们立刻让开一条道路。
推开门,外面的阳光立刻就洒在他身上。
那些在门口徘徊的官吏、豪强、士大夫们立刻就激动了起来,纷纷拥挤着上前。
“公等所为何事?”张越努力让自己脸上的肌肉笑起来,迎上前去,拱手问道。
………………………………………………
郑客随着拥挤的人群,努力向前,好不容易才在自己的随从帮助下,挤到前排。
然后,他就见到了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走上前来,微微拱手问道:“公等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