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清楚那香囊的隐晦后,看君韵的眼神瞬间充满嘲讽:“不是说漫妖不会有情吗?”
君韵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好看的眉眼瞬间皱起,大手一挥,腰间的香囊便化为了灰烬:“忘了丢掉,倒叫小丫头平白看了一场笑话。”
男人的言语轻飘飘的,似乎对那化为灰烬的香囊,以及香囊的主人都没有一丝在意。
云月笙瞧见了不免在心里自嘲,她还在妄想这两人什么,两个都是无情的混蛋罢了,不然也生不出她这么个小混蛋来。
君韵抬手支起面颊,朝云月笙悠然的扬了扬瘦削的下颚:“小丫头,你是不是有什么正事忘了?”
少女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正经事,将喻淼淼牵到了君韵的面前:“我来是想请你帮个忙,她生了场大病,神智受损,这世上或许也只有你一人才能救她了。”
君韵看了喻淼淼一眼,心里闪过了然,他就说他这个女儿厌恶他入骨,怎会主动前来寻他,原来是有事相求。
他眼中略带疑惑:“区区一个凡人,也值得你费心思来搭救?”
“她的父母兄弟皆是保一方安乐净土的英烈,南朝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都仰赖生活于喻家带来的康乐之地,所以我祈求你救她一次,就当是我欠你一次人情,他日若你有所需要,我必竭尽全力双手奉上。”
云月笙难得正色,面容沉静又肃穆,音色掷地有声,看得君韵眉梢轻挑来了兴趣:
“吾竟不知自己的女儿竟还是个冠冕堂皇口蜜腹剑的主,也不知你是随了谁了~”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都将对方眼底的冷酷看得明明白白,漫妖天生无欲无情,所以云月笙怎么可能为了什么家国天下的劳什子情怀救人呢?
少女最近整日挂在口中的什么百姓安定,治国救灾,俨然一副忧虑天下的首席执政者模样,可君韵一眼就能看出,云月笙对这些其实都漠然到无甚所谓。
这也是云月笙之所以能将南朝迅速治理妥当的原因,她铁血手腕,果断施行严政,是因为原本就冷漠无情,看不见这政令下的偶尔惨烈,对她来说,只要整个南朝安定祥和,她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了。
至于救喻淼淼,确实是私心想补偿一下喻城,亦是为了进一步的控制北羟,彻底稳定住整个天下的局面。
云月笙没有被君韵拆穿的恼怒,只是冷冷的问他:“所以你是愿意救?还是不愿意救?”
“救!”君韵意外的没有犹豫,起身跃下树干,闲庭信步的往两人走来,嘴里莫名其妙的低喃出声:“就当是吾对你的一丝补偿吧!希望你能有幸冲破诅咒,找到自己的情丝。”
“你说什么?”云月笙被君韵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惹得疑惑出声,可对方不再选择回答她,而是抬手一挥,大量的迷烟便进入了她的鼻尖。
云月笙下一瞬便直直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出来吧!”君韵朝着身后巨树唤了一声,手上便开始施展起妖力,滚滚的霓虹妖气从他的额间溢出,流向云月笙跟喻淼淼的身体,将两人包裹其中。
手持折扇的翩翩玉面郎从树后缓慢走出,男人雪衣墨发,眉目深邃精美绝伦,既有谪仙美貌之姿,又有文人墨客的清贵之气,就是眼神太过深沉了些,阴暗得像从地渠爬出来的老鼠,反差感极大。
宋或安不停摇着折扇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表面装作毫无波澜的上前停在几人身旁,实际上脚步的急促实在难掩,君韵一眼便瞧出了他的仓皇。
他轻蔑的瞥了一眼宋或安:“沉住气些,她已在你的掌握之中了,不会有意外的。”
“多谢尊驾助在下一臂之力。”宋或安倾身一拜,嘴角的笑意从见到云月笙开始就没压下来过。
君韵并没有吃宋或安这套,见这人一副谄媚模样,不由的语气带上一丝厌烦:“你记住自己的承诺,绝对不可以伤害我的女儿,要待她如眼珠般宝贵,若你敢食言。。。。”
他说到这眼中的寒芒犹如一把利刃,狠狠刮过宋或安的全身,音色更是尽显威压:“若你敢食言,吾就是追杀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
“或安明白,或安深爱殿下良久,一定不会辜负尊驾的一番成全。”宋或安又是深深的一拜,自从霍家灭门以后,他的脊背便再没有弯下过,即使面对小皇帝也没有行过这么恭敬的礼。
即使他同君韵之间其实是互相利用,可他还是拜的真诚,因为君韵是云月笙的父亲,亦是助他彻底得到云月笙的帮手。
他早在应王府为男宠的时候,就发现了云月笙时常梦魇的事情,少女总是很难睡得踏实,半夜迷迷糊糊的说梦话,那憔悴破碎的模样看得人心疼,所以宋或安时常在夜里守在她的床榻,怕她半夜惊醒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