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早不知道要去哪儿,到了终点站下了车茫然的走了一会儿,浑身没有力气,在大桥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看着吆喝的小贩来往的人群,以及夜色下波光粼粼的河水。
倦,打心底倦。疼,发自骨子里的疼。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过来。郑崇,无论是开始还是现在,都是她的不可触摸。
离得远远的,心里总会存在期待,总觉得努力,就一定会有结果。去给记忆留一分美好,那永远是自欺欺人的借口。谁会真的甘心?
只有让自己死心,才会断绝所有的念想。心脏像是被人紧紧的捏住,疼得无法呼吸,迟早早弯下身,一滴眼泪打落在冰冷的地上。
那人温润的眉眼,微微勾起的唇一遍遍的在脑海中翻覆。大滴大滴的泪水终于打下。她的喜欢,早已在时间中,变成无法割舍的爱。
明明知道,离得近,也不过是飞蛾扑火,却仍是不顾一切的过来。可是,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侥幸。
从遇见开始,这就是一个劫。明知道,他的心里有人,她的喜欢,她的爱,从来都只是妄想。
铺天盖地的疼痛将迟早早淹没,眼前的景致,一点点的变得模糊,所有的喧嚣热闹,渐渐的远去。唯剩下,疼痛覆盖整个世界。仅仅只是八百二十五天的感情,却是骨肉分离一般钻心,无法承受的疼痛。
酒吧内光怪陆离,喧嚣一阵盖过一阵。迟早早坐在角落中,一杯的喝着酒,她的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却红肿得跟熟透的水蜜桃。
还有一个多月,她就要回去了。尔后,再也不会回来。冰凉的液体从喉咙中滑下,带来一阵火辣辣的刺激。心脏早已疼痛到麻木,只想,一醉不起。
“迟小姐,真巧,这算是缘分?”一道带着慵懒的声音响起,迟早早抬起头,祁子川已在她的对面坐下,嘴角带了抹散漫的笑意。耳朵上的耳钉在幽暗的灯光中散发着冰冷的光芒。
迟早早没有说话,继续端着酒杯喝酒。祁子川打了个响指,叫来了侍应生,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的跃动了起来。
他的唇畔带了抹慵懒的笑容,漫不经心的靠在椅子上,一双眸子懒洋洋的看着迟早早。
迟早早的心情不好,不想说话,只知道喝着酒。祁子川若有所思,侍应生送上酒来,小口小口的抿着,见迟早早喝得醉了,才摁住她继续继续倒酒的手。
“女孩子在这种地方,还是少喝些好。”他的语气很是温和,一张妖孽的脸上带着懒洋洋的笑容。
迟早早挣扎了几下,没能挣开祁子川摁住她的手,抬头看向了他,冷冷的道:“祁先生,请自重。”
祁子川的唇畔似笑非笑,深邃的眸子直直的看着迟早早,慢条斯理的道:“如果我不呢?”
迟早早听到这话,咬紧了牙关,也不挣扎,冷冷的看着祁子川。祁子川的倒是没有多做纠缠,手拿开,看着迟早早懒洋洋的道:“还真是无趣得很,这点儿玩笑也不能开了?”
迟早早连应付的心思也没有,站起身来。刚才喝酒喝得猛了一些,才刚站起来,头就一阵眩晕。
祁子川轻笑了一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迟早早的脑子里混沌得厉害,却知道得离祁子川远一些,跌跌撞撞的就往外走。
祁子川也不拦她,待到她走远了一些,才慢吞吞的站了起来。迟早早的胃里说不出的难受,刚想冲到一旁的垃圾桶前呕吐,一道轻笑声便响起:“走得那么急,难道怕我吃了你?”
迟早早忍住胃里的难受回过头,祁子川正站在清冷的灯光下,一张俊脸似笑非笑,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手上的戒指。
迟早早本是想问问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还未开口,一阵恶心便涌起,她冲到一旁的垃圾桶旁吐了个昏天暗地。
空肚子喝酒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胃里没有任何的东西,却仍是干呕个不停,像是要将胃呕出来才罢休。
迟早早喝酒的次数少之又少,醉酒的次数更少。哪里受过这种罪,一时鼻涕眼泪一起往下流。
祁子川站在远处看着,想了想,又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有人送来了一杯水,他接过那水,待到迟早早吐得差不多了,才朝着她走去。
“喏,喝点会好受一些。”面前递来了杯子,却并没有接,祁子川的名声太烂,谁敢保证他这个时候不会趁人之危。
祁子川似乎知道迟早早在想什么,又淡淡的开口道:“我从不强迫女人,放心,你也不会是那个例外。”
微微的顿了顿,又轻笑着道:“我很正常,对搓衣板可没什么兴趣。”
听到他那么说,迟早早松了口气,没有抬头,低低的道:“可以给我些纸巾吗?”鼻涕眼泪一脸,好不狼狈。
祁子川看了不敢抬头的迟早早一眼,又打了个电话。人来得很快,迟早早将脸上的鼻涕眼泪都擦掉,才抬起头来,说了句谢谢。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睛比刚才更红了一些。祁子川将水递给她,迟早早这次没有再拒绝,接过喝了几口。
刚才喝的酒太烈,这会儿酒劲上来。喝了水胃里虽然舒服了一些,头却越来越晕。迟早早又说了句谢谢,转身想往路边走去。才走出几步,就被祁子川给叫住了。
“你这样子能回去?我们来日方长不是,我要是想做点儿什么,也不急这一时。”他的声音依旧是懒懒散散的,嘴角似笑非笑,眼眸中却没有什么温度。
迟早早的身体僵了僵,祁子川似笑非笑的声音又传入耳中:“我不是傻子。”
到酒店,迟早早已经睡着。祁子川将她丢在床上,看也未再看她一眼,扯了扯领带出了房间。才刚关上门,就见季明快步的走了过来。
他挑挑眉,看了季明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你的消息倒是挺快的。”
他这话带了几分讥讽,季明的脸色却未变一下,看了看房门一眼,低声道:“二少,你真打算……”呆史在扛。
祁子川扯了扯领带,冷笑着道:“除了她,还会有其他人。先看看,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