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没完没了了,迟早早有些不耐,理也懒得理他,转身就走。才刚走了几步,就被祁子川拉住了衣袖。
像祁子川这样喜欢以往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巴,撒玻璃渣为乐趣的人,你永远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再钻出来,再将结痂的伤口重新揭开。
迟早早停住了脚步,侧头看向身后似笑非笑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气,道:“要是不满意,你可以随时解除婚约。你没有过去吗?你凭什么抓住不放?”
小野猫终于露出了利爪,祁子川半点儿也不生气,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敲着手臂,微笑着道:“不凭什么,就凭你,是我们家,买来的,商品。”
商品两个字,他咬得很重,带了点儿羞辱的意思。迟早早的脸色却并未有任何的变化,一双乌溜溜的眸子直直的看着他,平静的道:“祁二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您不用时时刻刻的来提醒。没有合同规定我是你们家买的商品,令尊从头到尾,也没有说过我是你们家买的商品。”
“婚姻法规定婚姻是平等自由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没有过问你的事,你又有什么特权过问我以前的事?”
她的语气中带着讥讽,唇畔带了一抹冷笑,微微的顿了顿,又接着道:“您既然乐此不彼,那往别人的伤口上撒玻璃渣肯定是一件很有快感的事,我以前没有试过,您如果你想让我试试,我以后一定会试试。医院里那位小姐还好吧?来而不往非礼也,您说我要不要以您未婚妻的身份买束花去看看她?”
事实证明,迟早早根本不是祁子川的对手。她本以为,听到她的长篇大论,祁子川多少会变色的。
但,祁子川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手臂依旧环抱着,脸上也是笑眯眯的。抬起右手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忽然轻佻的一笑,道:“这是学会吃醋了?啧啧,有进步!”
他的身体忽的向前倾,阴柔漂亮的脸猛的凑近,迟早早条件反射的后退一步,那轻佻的笑让她一阵恶寒,紧咬着嘴唇,看也不再看祁子川一眼,转身快速的离开。
祁子川的唇畔带了抹漫不经心的笑,看着那仓惶逃离的背影,看了看时间,懒洋洋的转身离开。
迟楠下班还很早,早早的将小宝从家里带出,然后又开了车去接迟早早。小宝很久没能和迟楠出来玩了,兴奋得很,一会儿问这,一会儿又问那的。
小家伙的性格渐渐的开朗,这无疑是迟早早和迟楠都最想看到的。到了地儿,迟楠将车停下,还带着小家伙在广场上买了个彩色的气球。
小家伙高兴得很,蹦蹦跳跳的跳个不停。迟早早看着其他父母一起牵着的小孩子,心里溢起一点点的酸涩。
小家伙现在还小,什么都不懂。长大了呢?长大了是否还会那么快乐?
本来是要去吃饭的,小家伙看着其他的孩子去肯德基,于是也嚷嚷着要去。难得出来一次,迟楠都依着他,让迟早早带着他找座位,他则是去排队买东西。
迟早早很久对吃的一向都不挑剔,一大一小的人津津有味的吃着汉堡啃着鸡翅喝着可乐。
迟楠只要了一杯可乐,慢悠悠的吸着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在他的眼中,俩都是孩子。
从肯德基出来,迟早早又嚷着要去吃烤羊肉串。迟楠任由着她,抱着小宝跟在她的身后。
结果羊肉串刚拿到手,手机就响了起来。迟早早腾出手去将手机拿出来,看着陌生的号码,皱了皱眉头接了起来。
电话是祁子川打来的,听着广场上闹哄哄的声音,懒洋洋的抽着烟的祁子川皱了皱眉头,道:“你在哪儿?祁老爷让你和我出席一个饭局,我在深茂这边等你。”
他的语气和往常一般,像是早上那档子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祁岩桦安排的,迟早早无法推脱,应了句好。深茂是祁氏旗下的连锁酒店,在市南那边,离这边有些远。
迟楠本是要送迟早早过去的,迟早早想着小宝难得出来,坚决自己过去,让迟楠多陪小宝玩玩。
小家伙见迟早早要走,很是舍不得,迟早早许诺给他带好吃的,他才高兴起来。
祁岩桦不会无缘无故的叮嘱要祁子川带她参加饭局,迟早早知道这饭局的重要性,没有再挤公交车,打了的士过去。
她一向都是节俭的,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已经成了习惯了。路上有些堵车,到达深茂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了。华灯初上,五光十色的霓虹闪烁,周边摆摊的小贩已经将东西都摆上,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迟早早没有进酒店,在外面就给祁子川打了电话。祁子川也没有让她上去,什么也没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没多时,他便从里走了出来。难得的穿着正装,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他上上下下的将迟早早打量了一番,挑了挑眉,不过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迟早早穿得很随意,见他上上下下的打量她,有些坎坷。他不置一词,她犹疑了一下,还是问道:“我需要换身衣服吗?”
平常穿得随意倒没有什么,只是在饭局上,难免会有人觉得是她不够重视。
祁子川又看了她一眼,懒洋洋的道:“就这样吧,挺好的。”纵双豆号。
他明显的是在敷衍,都已经来了,迟早早也没办法,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
定下的地儿就在对面的酒楼,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进了大厅中,祁子川突然顿住了脚步,回过头看了迟早早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你是不是应该挽住我?”
这样一前一后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她的跟班呢。尽管她的样子,确实像他的跟班。
迟早早愣了愣,迟疑了一下,将手放入祁子川的臂弯中。尽管,这只是一段两不相悦的婚姻,但以后,人前相敬如宾,这是惯有的事。从现在开始,她就要尝试着习惯。
这样的亲密,迟早早很不习惯,身体好像已不是她的,机械的走着。祁子川其实也不是大俗之人,身上并没有刺激着感官的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