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已经走到了超市的外面,雪还在下,并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向晚只带了一把伞。
杨光直接戴好了帽子,冲出去,一边回头跟她挥手:“学姐,再见!”
向晚叫住他:“我钱怎么给你?”
“下次再说吧!”
……
他的背影越来越远,直至变成一个模糊的小黑点。
她欠他一百五十八块钱。
欠着别人钱的感觉并不好受,可是冻了一天了,这好像成为了她这一天最温暖的时刻。
他,年轻、张扬,连奔跑起来的脚步都那么美好。她也年轻,才21岁,还有大把洋溢的年华可以精彩的度过。
想到这里,她低下头,笑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有些人选择了放弃,有些人选择了珍惜。人生本来就是圆缺有时,人生路漫漫,她一个人,也可以。
回去煮了清汤面吃下。
泡了杯牛奶坐在窗前,隔着玻璃,外面白雪皑皑,室内是温暖如春。
她很喜欢这么静谧安详的时刻,可以尽情地沉醉在自己给自己营造的世界里,忘乎所以,忘记心头的钝痛,忘记被放弃的悲伤。
厉清渊打电话关心她。
那头的人,语气低沉充满愧疚:“对不起,今天晚上原本可以去找你的,但是实在走不开。”
向晚莞然:“不会,是我的问题。原本说好今天帮您的忙。结果,反而好像是去添乱的!”
“向晚,我们之间就不要用‘您’这种字眼了,那会让我觉得很生疏。”
向晚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淡淡应了声:“…好!”
他好像是从嘈杂的人声中往外走,周围的声音逐渐安静下来,有脚踩在积雪里的吱吖声。
厉宅院子里有一颗百年松树,是当年厉宅初建的时候,从森林保护区高价买过来种植的。松树上积满了白雪,厚厚的一层。
厉清渊依在树干上,电话里是他珍爱的女孩,是他的小美好。他捏着手机嘴角的弧度微微的上扬,偶尔会傻笑,他沉浸在这样的氛围里,完全没有注意到二楼阳台上站着的那个男人。
“清渊!”
楼上的男人喊他。
厉清渊抬头看。
厉堇年背对着室内的光,整个脸部淹没在夜色里:“跟谁打电话?爷爷在找你,快进来!”
向晚听到了厉堇年的声音,落了落眸说:“小厉总先忙吧。”
“嗯,那你早点睡,拜拜!”
……
厉清渊带女朋友回来,本来是件欢喜的事。
但是由于这个女朋友半路跑了,待所有宾客散尽,只剩自家人的时候,厉宽仁才有空想起来还没找这小子问清楚情况。
偌大的客厅,坐着十来个人。
坐在最中央的是厉宽仁,厉家的掌门人。
长子厉建民长媳顾郁芬夫妇还有孙女厉嘉琪坐在沙发左侧,次子厉建华以及其夫人付佩佩和他们的女儿厉梦婕坐在右侧,厉建敏的丈夫魏超是个国会议员,要事在身,没赶回来。儿子魏子健生性不羁,爱四处冒险,现正在非洲体验生活,也是没能赶回来。
厉建敏就坐在厉宽仁的旁边,这像是在开家庭会议,她百无聊赖地把玩着刚做的指甲,老头子这么多年喜欢做领导的习惯一直没变,大晚上还要招齐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