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时间紧迫,那便只能自己想办法提提速了,晏新安决定动用一些特殊的手段。
只见晏新安猛地抬手,手中那把阴神铁大斧携着一股雄浑的力量,狠狠朝着一头袭杀而来的妖狼劈去。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妖狼的头骨瞬间被敲得粉碎,白色的脑浆猛地迸裂开来,混着鲜红的血水,如同一朵诡异的血花绽放在空中,而后洒落一地,溅起一片血污。
晏新安动作不停,顺势又是一个横劈,那股凌厉的劲道直接将一头丈许高的妖兽从中间齐刷刷地劈成了两段。
仅仅片刻功夫,晏新安的身边便堆积起了如小山般的尸体,各族生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堆叠在一起,它们的血液从伤口处汩汩流出,汇聚到一起,逐渐形成了三个大小不一的血池。
晏新安此刻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对夜鬼的感激之情,若不是夜鬼给自己留下了这么一把堪称神兵利器的大斧,就凭自己现在这状况,想要应对眼前这般局面,恐怕可没这么轻松惬意。
晏新安抬眼朝着远处望去,只见剩下的那两只神兽后裔,以及天人族、石人族、灵族这些在百族之中颇具影响力的大族之人,此刻都还按兵不动,似乎根本不着急出手。看样子,他们是想让这些被贪婪冲昏了头脑的弱小种族先去和晏新安拼杀,待晏新安被消耗得油尽灯枯之时,他们再出手抢夺,这算盘打得可真是精妙。
不过,晏新安看到这一幕,反倒暗暗松了一口气,心中也放心了不少。他还真怕这些大族的强者们一拥而上,若是那样的话,可就麻烦了。现在这样也好,自己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准备得更加充分一些。
除了泪和他身边的那个青年,根本没有人去留意晏新安周围究竟堆积了多少具尸体,也没人清楚他到底斩杀了多少敌人。晏新安身边始终只有那三个血池,而且颇为奇异的是,无论有多少血液不断灌注进去,那血池里的血量却始终没有增多哪怕一分一毫。
以晏新安目前的肉身强度,即便不运转真气,仅仅依靠肉身的强悍力量,都能够轻松地将这阴神铁大斧挥舞起来。
不过,当下的形势严峻,容不得晏新安有丝毫显摆或是懈怠的心思,他只能老老实实全神贯注地运转着地经功法,将那把大斧舞得密不透风,以此来抵御一波又一波如潮水般涌来的攻击。
此刻,那些已然红了眼的百族之人,心中早已被贪婪和对小老虎的觊觎填满,他们根本不管不顾其他任何事情,眼中除了那只惹人垂涎的小老虎之外,再无他物,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抢到小老虎。
远处,看到这一幕的几个大族子弟,眼神晦暗不明,让人捉摸不透他们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良久,那位容颜绝美、气质超凡的灵族女子灵韵,终究还是没能掩饰住内心的惊骇,忍不住开口说道:“人族,竟然强横到了如此地步吗?”
而站在她身后的那个灵云,却不屑地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哼,区区一个人族罢了,不过是在对付几个杂鱼而已,瞧他那模样,还显得有些费力呢,哪有什么资格称得上强横。”
灵韵听闻此言,并未回应,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灵云,见他仍旧是那一副不知死活、狂妄自大的样子,便语气冰冷地说道:“看来是母亲把你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你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等回去之后,我自会和父亲如实禀报此事。”
那灵云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赶忙喊道:“姐~”
旁人或许不清楚,可他自己心里却是明白得很。他这个姐姐,别看外表长得美的不可方物,可实际上手段之狠辣,在灵族同辈之中那可是无人能出其右的,和他们的父亲当真是一脉相承,说一不二。
而灵韵却已然不再看他,而是转头看向了巫磐,眼神中满是凝重之色。
巫磐察觉到灵韵的目光,又看了看场中的晏新安,没有丝毫的迟疑,当即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见此情形,灵韵脸上顿时展颜一笑,那笑容明媚动人,仿若春日盛开的花朵一般绚烂。可不知为何,这笑容落在旁人眼中,却总觉得有些许骇人之意。
晏新安,绝不能留。
他们这些大族子弟,有时候往往不需要过多的思考,只需看上一眼,便能敏锐地察觉到其中潜在的问题所在。
人族先天孱弱,却能通过后天的修炼,一步步逆伐而上,能够追赶上百族的步伐,这已然堪称是玄界的一大奇迹了。
若是眼前这个晏新安,先天便拥有如此强横的实力,一旦日后成长起来,那恐怕将会把百族压得抬不起头来,甚至百族的排名都极有可能会因为他而发生变动。
抱有和灵韵、巫磐相同想法的人,可不在少数。
场中,晏新安莫名地感觉心头一阵发寒,仿佛有一股恶意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他手中的阴神铁大斧猛地一挥,荡开了一众敌人的攻击,而后左手如灵动的游龙般迅速探出,精准无误地扣住了一个脑袋,紧接着用力一提,便将那人提溜到了身前。
晏新安微微一愣,定睛一看。
“人族?”
眼前的竟是个人族少年,看上去似乎比晏新安还要年轻一些,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年纪轻轻便已然拥有六品的修为,也不知道是哪个大族精心培养出来的天骄人物。
透过指缝,晏新安能够清晰地看到少年眼神中的那股浓烈的贪欲,而在那贪欲之后,似乎还隐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那少年的嘴角微微张开,似乎是在无声地说着两个字。
饶命?
“砰!”
只是稍稍一愣神的功夫,晏新安五指猛地用力,那少年的头颅便如同熟透的西瓜一般,瞬间爆开,鲜血和脑浆四处飞溅,溅得晏新安原本还算干净的脸上此时满是污秽之物。
这,应该算是晏新安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杀人吧。感受着手中那温热且粘腻的鲜血,晏新安心中却出奇地没有感觉到一点点的不适。
这是怎么回事?
晏新安的眼睛里没有流露出半分异样的情绪,有的只是单纯的疑惑。
忽然间,晏新安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差点都忘了,自己根本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真正束缚着自己的,其实是内心那点脆弱不堪的道德感,是自己所学的那些仁义礼智信的道理,是自己前世今生所接受到的诸多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