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矜看着他们一个个脸上不对劲的表情,渐渐敛起笑意,“你们什么意思?”
傅言扯了扯唇角,薄的几乎没有颜色的唇瓣上下微动,吐出几个字:“你全都误会了。”
段子矜的瞳仁微微一缩,“我误会?”
邵玉城移开揉着额角的手,在空气中握成拳,重重打在门框上,发出一声剧烈的响,“段悠,我以一个男人的立场告诉你,如果我真想和哪个女人结婚,我不会给她开什么公司、买什么股份,也不需要她在人前风光显贵,更不会费劲心思去给她疏通什么工作关系。比起这些,我更希望她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我一个人身上,你懂吗?”
段子矜虽然没能在短时间内消化他的意思,心跳却蓦地漏了几拍,像一脚踩空了楼梯,整个身子虚得厉害。
邵玉城沉着脸色继续道:“相反的,只有我想和她分开的时候,我才会为她铺好以后的路。既然我已经耽误了她的青春、浪费了她的感情,还不能陪她走完一生,那么作为一个男人,我至少要保证她在没有我的时候也不必为生活所困。”
他一口气说完很多,眼里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段子矜与他相识很多年,从未见过他如此执着又坚定的一面。
她愣了好半天,也不知是为了他的话,还是为了他难得一见的反常。
可是他的话……
她又不敢细细深究。
隐约觉得,若细想下去,会得出一个……天翻地覆的结果。
傅言垂下眼眸,望着眼前的女人。
她的睫毛颤抖如蝶翼,不经意间流露出几抹避闪之色。
明白了却不肯承认,这畏手畏脚的样子,还是当年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段悠吗?
不过,他不会给她退避的机会。傅言淡然开腔,一刀下去切中了命脉——
“段悠,17%的股权是大哥送给姚贝儿的分手礼物,他辜负了她四年的深情,因为他从八年前就倾心于你。你再装聋作哑下去,是不是太不合适了?”
段子矜真的被他这一刀砍得晕头转向,半晌脑海里都是一片空白。
沉默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忽然重重地摇头,“不可能!傅言,你少骗我!他昨晚明明为了姚贝儿……”
商伯旸眉宇一沉,目光萧瑟冷淡,言语深处不难听出对她的责难:“昨晚换了任何一个女人,大哥都会做同样的事。仅仅因为刚好是姚贝儿,就让你方寸大乱了?”
是了,江临的人品毋庸置疑。尽管在商场上他杀伐果断,从不留情,可是对待弱者……
他向来是个渊渟岳峙的君子。
不然,八年前,她也不会爱上他。
段子矜踉跄着退后一步,咬牙道:“那我给姚贝儿顶罪的事,又怎么算?”
在爱情里挣扎的人,总是容易患得患失。每次江临偏偏都是为同一个女人伤害她。
太多的意外,就变得不像是意外了。
这件事,是她心里一根拔不出的刺。
“母带的事早就查清楚了,的确不是姚贝儿偷的。”傅言摆弄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这件事他追查下去的,他自然最有发言权,可他又不想把江逢礼和江姗的手段对她透露太多,只避重就轻道,“有人要对大哥不利。”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竟然还能说得出这么没心没肺的话,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商伯旸冷冷道。
邵玉城叹了口气道:“这是他们设的局,因为你和姚贝儿同时被人盯上,他们只需要那个真正能威胁到大哥的人。”
语毕的刹那,段子矜的心被利剑狠狠穿透。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江临早就知道这是个局,而他明面上舍弃了她、保护了姚贝儿,实际上……
早就做了选择。
所以姚贝儿出了那场意外车祸,其实是替她受的伤!而且往后,还不能预料会不会有更过分的事情发生!
段子矜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