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瞧着暴怒的容王,很想说太子不是安然无恙吗?
但是最终这话没有说出来,他知道如果自己说出来,只怕连陛下都激怒了。
襄王着这段日子可谓是被放在火上烤,不管是李家还是母妃,他居然一个也救不了,直到这一刻,他才想起母妃曾对他说过的话,他才知道自己当年的不上进,才会造成今日无望无助的局面。
都是他不争气,是他害了外祖跟母妃。
若不是为了他,他们何必铤而走险。
襄王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出宫的时候肩背佝偻着,似是一瞬间老了十几岁。
眼瞅着就进了腊月,转瞬就到新年,因为今年先帝大行,这个年关不像往年那般热闹,朝臣们这个时候也识趣得很,没有说什么让皇帝心塞的话。
等出了上元节,新年就算是过去了,开朝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开春选秀的事情,于是一下子热闹起来。
不管是六部阁臣,还是御史道台,个个都上折子,可真是花团锦簇般的热闹。
苏辛夷摘了一束迎春花,修剪过后,放到细颈羊脂玉瓶中,听着连翘说着外头的事情,嘴角微微挂着笑容。
“……娘娘,您不知道,陛下说了,他与先帝父子情深,要照民间习俗为先帝守足三年孝,所以三年之内不选秀。”连翘说着都忍不住兴奋起来,这可真是大好事啊。“奴婢没看到,但是听展桥说前头朝堂都要吵翻了,那些大臣们脸色绿得就跟挂了一层西瓜皮一样呢。”
苏辛夷手中的动作一顿,三年不选秀?
苏辛夷一乐,效仿民间守孝三年,倒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正想到这里,忽然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她转过头去,就看到晏君初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连翘忙上前见礼,然后弯腰退了下去。
苏辛夷迎上前,“陛下下朝了?”
晏君初站在辛夷面前,低头与她四目相对。
苏辛夷心口一跳,抿抿唇,忽然之间有点紧张起来。
晏君初一下子就乐了,轻轻把人拥进怀中,“你都知道了吧?”
苏辛夷靠在晏君初的胸膛,微微点头,“知道了,陛下要为先帝守孝三年,辞了今春选秀。”
晏君初笑了笑,没有说话。
苏辛夷收紧抱着他的胳膊,柔声说道:“当年陛下对我的许诺我都还记得,你没有食言。”
“这才不过三年,你就这么安心了?”晏君初轻声说道。
“即便是只有三年,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羡慕我。”苏辛夷笑,“何况,我信你,有第一个三年,就会有无数个三年。”
“无数个三年?”晏君初轻轻一笑,“你说的是,咱们以后会有很多很多三年。”
苏辛夷没有说话,此时在这人的怀抱中,她只觉得安心从容。
“阿沅……”
“我在。”
“春来夏往,秋收冬藏,朝朝暮暮,岁岁年年,这一生如你所愿,我们会有无数个三年。你信我,足矣。”
“我亦然。”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