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我能活到现在,而且忍着考上大学,找到一份好工作,没仇视社会,真是不容易。
我什么话都没说,捡起地上的包转身就走。
我爸在后面一个劲吆喝叫我回去,奈何守着街坊邻居的面,他不好意思追出来。
叫我回去接着被他们打吗?!
我怎么就这么可悲……
我坐着大巴车回去,天色已经黑了,万家灯火通明,霓虹阑珊,却没有一处是我的家了。
我的家在哪?我的幸福在哪呢……
下了车,刚走出车站,远远地,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高高大大的,步履矫健朝着我这边走来。
他英挺的眉目,面容若雪,叫我想到了夜间守护梅芙女王的艾利,身后一片月光,孤绝料峭的气质,卓尔不凡。
我讷讷地叫了一声“薄芷”,再也没了意识……
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软绵绵的真丝大床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头顶是明晃晃的水晶吊灯,晃得我眼睛生疼。
我揉着眼睛,不由低声说了句,“关灯啊……”
紧接着耳边是脚步声,“啪”的一声灯就关了,只留下床头一盏橘黄色的琉璃灯。
坐在床边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薄芷。
“醒了。”
他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又质感,穿着灰色的家居服,给人一种可以接近的感觉。
我点点头,“这是你的家吗?”
我的嗓子很哑,头顶是微不可闻的叹气声,他递给我一杯水,叫我喝点水,指尖碰到我的指尖,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但是我只觉得一股电流从中间窜过去,叫人酥酥麻麻的。
“疼吗?”他突然伸手摸摸我的脸。
我眼眶一酸,从来没有人问我疼不疼,也从来没人这么柔和地摸摸我的脸。
可能是他的声音太过蛊惑,又或许是他身上的气质吸引人,我下意识点点头,嗯了一声说,“疼……”
“乖!”
他又摸摸我的头发,在我眉心中央吻了一口。
我闭上眼睛,眼泪簌簌而落。
多么讽刺,相处两年的丈夫,相处多年的家人,竟然还不如这个见了几次面的陌生男人。
“谢谢你收留我,不过我得回去了。”
“回去做什么?让他打你?”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想知道,我自然有办法知道。”他哼一声,“都说了让你住在这,你不听,回去受委屈了吧?”
一句话说得我又想掉眼泪。
这个男人干嘛呀,到底为何要对我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