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千阳没有说话,他并不清楚言无双的情况,老辈儿们说的话,自己最好不要听。
言无双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
“三叔,咱们得准备准备了,今晚言庆山给你摆宴,你说得好,我还是得去,不能让他把言家庄毁了,不能让他胡来。”
言家庄要被整体搬迁,言家庄方圆五里地都要被征,能有这么大手笔,能下这个决策的人,绝对不会是言无双能够阻止的。
言采东的眼里闪过一抹阴郁的神色,他刚要开口,左冷月从客厅的侧门进了院里。
“三爷爷,姨父,刚庆山哥打电话来了,问咱们什么时候过去呢。”
左冷月瞥了一眼坐在言采东身旁的卢千阳,脸上挂着笑,对言采东和言无双说道。
言无双阴沉着脸,没有说话,倒是言采东开了口。
“走吧,千阳,你陪老头子走一趟,你不也刚到上海么,既然言家孙子宴请我,我就借花献佛,权当给你接风吧。”
言无双听出了三叔话里的弦外之音,这是老爷子在给卢千阳铺路呢。
言家庄被征地,这事儿本就很蹊跷,连远在几千公里外蓉城的卢千阳都看得出来,言无双,言采东两只老狐狸又岂能不知?
既然有蹊跷,那就一头扎进去看看。
水里的鱼多不多,甩几杆儿,不如脱了裤子跳下去,搅和搅和,鱼自然会跳起来的。
言无双站起身来,对卢千阳说道。
“千阳,那你就陪着三叔一起,好不容易来一趟,总是要吃一顿地道的上海菜的。”
说完,言无双冲着三叔言采东深邃地看了一眼,转身进了屋。
言采东和卢千阳也起了身,言无双肯定是进去换套衣服,这爷俩就自个儿出门去车上等着吧。
卢千阳扶着言采东出了言无双的门,他把言采东让进门口的公爵车上,自己坐进驾驶室里,回过头问老爷子。
“老爷子,你说我一个外人,空着手去,合适不?”
“合适,合适得很!”
言采东双眼一瞪,黝黑的脸庞一沉。
“你可劲儿吃,言庆山那孙子有的是钱,不吃白不吃。”
妥!卢千阳笑了笑,转过头来。
言庆山……
岁数不大,本事却不小。
卢千阳在心里念叨着,要想拔掉言家庄这棵大树,一个言庆山是绝对做不到的,他背后一定有人。
有人……
“老爷子,听说言庆山的爹在香港?”
卢千阳盯着后视镜里的言采东,轻声地问了一句。
言采东点点头,嘴里嘀咕着。
“是,是在香港,要不是他爹在香港靠着言大力那小子发了财,他这一房人还在海边捞虾米呢……”
卢千阳的眼睛微微地眯了眯,没有说话。
言采东一愣,顺着卢千阳的眼神看了出去。
一个婀娜多姿的身材出现在卢千阳的车前面,一身精致的黑色小领西服,一头秀发盘在头顶,高挑的大长腿穿着一条直筒的白色长裤。
这小子,言采东伸出手,使劲地拍了拍卢千阳的后脑勺。
“臭小子,开车!”
卢千阳一吃疼,连忙缩了缩脖子,笑了笑,指着车玻璃外的左冷月。
“咱不得跟着她的车走么,咱爷俩谁知道那听雨斋在啥地方?”
言采东不由得笑了,这鬼小子,要当年和自己一起当土匪,他定能混个二当家的。
左冷月和言无双上了车,黑色的轿车慢慢朝院外驶去,卢千阳的车紧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