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千阳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言妙语说得没有错。
这个时代,金钱的魔力实在太大了。
中国人,穷怕了。
“走吧,我请你吃碗虞山有名的蕈(xun)油面。”
言妙语突然拉了拉卢千阳的手。
卢千阳没有拒绝,从蓉城来,还真没吃过外地的面条,这虞山脚下的蕈油面听说很出名,来都来了,是该尝尝。
言妙语和卢千阳两人出了墓园,走了不远,有一家破落的面馆。
面馆在一株巨大的栗树边上,面馆里面坐满了客人,门外树下还摆着两张桌子。
空着的两张桌子。
言妙语拉着卢千阳坐了下来,只听言妙语朝里面喊了一声。
“七叔,来两碗面。”
从面馆里跑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来,围着满是油污的围裙,一条油腻腻的毛巾耷拉在肩上。
“妙语,来吃面啊,这位是……”
老头儿一脸笑容,看了看卢千阳,眼神里有点惊喜。
言妙语仿佛知道七叔眼神里的意思,脸上微微一红。
“七叔,一个朋友,没吃过咱家的蕈油面,您老给上两碗。”
“好嘞!”
七叔笑着转过身,走了进去。
“他也是言家人?”
卢千阳有些诧异。
言妙语微微地点了点头。
“这个镇子,大多数都姓言,一些外姓人也都是祖祖辈辈和言家多少有些关系,过去的佃户啊,长工什么的。”
“你们虞山镇言家比那言家庄要人丁兴旺得多啊……”
卢千阳叹了一句。
言家庄和虞山镇,卢千阳都来过了,两个地方的光景,简直天差地别。
一个破落得即将消失,另外一个却如同在世外桃源一般。
言妙语一边从筷子篓里拿出一双筷子递给卢千阳,一边盯着卢千阳的眼睛,脸色肃然地幽幽地说了一句。
“两千年的言家庄要败了,你以为这两千年的虞山镇还会有多长时间?”
卢千阳顿时一怔,只听言妙语左右看了看,把脸朝卢千阳面前倾了倾。
“你到虞山镇来,和言采东到虞山镇来不一样。”
不一样?卢千阳没有说话,心里却仔细地咀嚼着言妙语的这句话。
是不一样,言采东来,是想把言家庄残存的力量藏在同出一脉的虞山镇;卢千阳来,要找的是真相。
那股潜藏在暗处的势力,和这虞山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谁也不清楚这千丝万缕的线头儿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