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红刚眼眶含泪,呆立不动。
他不明白,好好的兄弟妯娌,为什么就能这样狠心?
和和气气的一家子,为什么突然就结成了死仇?
为什么都到了这步田地,自己的母亲还想着和稀泥?
任二媳妇状若癫狂,她厉声吼道:
“滚开!哪个跟你们是一家人?你们都是我的大仇人!害了我的儿子,磕两个头就想我饶了你们,啷个可能!狗儿死不瞑目!此仇不报,我枉为人母!!!”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一骨碌爬起来飞奔出门,跌跌撞撞边跑边喊:
“乡邻些啊,快点出来看啊!我们屋头出了杀人凶手了啊!我的狗儿被大房的黑心两娘母整死了啊!”
“群众们啊,你们出来评评理啊!害了我的狗儿还不吭不哈的稳起哦!各家各户的娃娃都要看好了呀,这种黑心肝的留到是祸害啊!”
……
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响彻了小小的村子。不一会儿,任家里里外外都挤满了人。
任老太蓬头垢面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任红刚失魂落魄,嘴里嗫嚅道:
“啷个可能?大哥,啷个会这样?妈,你不是说,狗儿是我们任家的命根子吗?这下完了,啥子都没得了。”
任老大呆呆跪坐,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任大媳妇胡乱搂着娃娃,面色灰败。四个女娃娃不知所措,抱着妈妈哇哇大哭。
看着黑压压的人群,任二媳妇反倒冷静了。
她把散乱的头发拨到耳后,指着地上的母女俩,哑着嗓子一字一顿从齿缝里艰难地挤出几句话:
“当到这么多群众,老实交代,你们是啷个把我的狗儿害了的!”
人群里有人跟着喊道:
“老实交代!”
“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快点说,不说就把他们一窝子杀人凶手开除任氏族谱,撵出任家湾!”
“撵出去!滚!喊他们滚!”
人群彻底沸腾了,吼叫声一浪高过一浪,义愤填膺,千夫所指。
任老大慌了,他爬起来,飞起一脚踹到自己婆娘背上,嘴里骂骂咧咧:
“老资不晓得作了啥子孽才遇到你这个瓜婆娘!给老资滚,离婚!老资要离婚,带到你的赔钱货些滚!”
任老太扑过去“啪啪啪”就是几巴掌,狠狠扇在大媳妇的脸上:
“你这个毒妇!敢害我的孙儿!快点向人民群众交代!不说把那几个赔钱货逮到一起卖了!”
听到这话,任大媳妇麻木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她费力吞了吞口水,扯着嗓子含混不清地吼道:
“打嘛,打死我,都是我作的孽,你们都是好人!我又干了啥子呢?安?我嫁过来这么多年,周围团转哪个不说我一个好字?我就是没生儿嘛!我不想吗?狗儿是你们任家的根,该当宝贝我没得意见。但为啥子要作践我的女儿?啊?”
她说着,用力扯开了娃娃的衣裳。只见四个娃娃身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伤痕,有新的有旧的,有拧的,也有家伙什打的。
众人愕然,女人们则红了眼眶。
任大媳妇爱怜地摸着女儿身上的伤痕,哽咽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