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眼神浑浊,气息微弱,看起来已经是大限将至的神色。
“你来干什么?”
老人白了周伯仲一眼,没有好气地说道。
“来……来瞧瞧……”
周伯仲在这老人面前,模样乖得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童。
“瞧够了吗?瞧够了就走吧,我做饭呢。”
老人说着就要关上门。
“别别别,有事,我有事,真有事!”
周伯仲赶紧用手拉住门。
不过,这老人的气力明显不大,周伯仲只是把手搭在门上,他便丝毫也拉不动了。
可是,这一刻周伯仲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甚至觉得无比感伤,特别是感受着对方试图关上门而发出的颤颤巍巍的力道,他十分不愿意相信,这就是当年那个一耳光可以将自己抽十几米远的师哥。
因为他以前有麒麟骨,还不能完全体会堕境的所有感受,所以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地切身感受到,堕境对于一个修者而言是一件何等残酷的事情。
“什么事,说……”
关不上门,北河真人神色颓然地低下了头,语气变得十分低沉。
“我是来送信的。”
周伯仲从袖口抽出一封信递给北河真人。
“谁的信?”
北河真人一面看了看信封,一面问道:
“徐鸿鹄的?还是孙武谋的?”
在他看来,能让周伯仲送信的,现在的秋水也只有这两个人了。
“都不是。”
周伯仲摇了摇头。
“是秋水的信。”
他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
闻言北河真人那只拿着信封枯瘦的手忽然一颤,整个人像是愣住了一般,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定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来。
“知道了。”
北河真人淡淡地说道。
他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而镇定。
“师,师弟,你也收到了?”
还没等周伯仲开口,北河真人突然又问道。
“嗯。”
听到对方一声师弟,周伯仲忽然莫名地感到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