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店洗剪吹这么一通下来,时间早就过了六点半,我接通电话对崔姐说了声抱歉,说我已经到了楼下,崔姐说还以为你小子忘了呢,让我快点,再不来王局可要发飙了。
我知道王局不会发飙,因为崔姐说话的口气是打趣的口气并不是焦急的催促。
挂断电话的同时我已经走进了大厅,刚说进电梯时我听到身后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回头一看,谭笑笑正一脸错愕的打量我呢。
“谭大记者,真巧啊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见了你。”虽然我赶时间上去吧,可看到喊我之人是谭笑笑之后,我就是再着急也得停下脚步和她打个招呼,一来人家让我在电视上露过脸,二来我初来县城没饭吃的时候是她请我吃的大盘鸡,于情于理这个时间我也得挤出来啊。
“真的是你,杨过,两个月不见你可是大变模样啊,刚才看见背影有点像你,我就试着喊了一声,没想到还真是你,两月不见,你变化很大啊,和龙泉村时简直判若两人啊。”
“谭大美女,你就别取笑我了,啥判若两人,就是理了个发,换了身行头而已,我还是我,里里外外一颗红心照四方。”我笑道。
“你这家伙,嘴里还是这么多俏皮话,对了,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呢?”
“托谭大美女的洪福,给一个老板打杂跑腿呢。”
“什么托我的洪福,你这嘴是越来越会说话了,看来这两个月你成长不少啊。”
“嘿嘿,还行吧,那个我们老板在楼上请客呢,我上去装会儿孙子啊。”
“快去吧,好好表现,可别让老板炒了你鱿鱼,哦对了,你有电话了吗,给我留一个。”
“有。”说着我们互换了一下电话号码。
“谭大美女,我先忙去了啊,等哪天有时间了我请你吃鸡啊。”我冲她挥挥手后挤进了电梯里。
叮,电梯门一关上我就长出了一口气。
“呼,这一下午居然遇见了两个熟人还都是女人,难道今天是哥的黄道吉日?咳咳跑题了跑题了。”
电梯门一打开我随手拉住一个服务员问出388房间的位置后一路跑了过去。
在门口的时候我做了一下热身运动把自己折腾的气喘吁吁之后,这才敲响了房门,听到崔姐说进来之后,我推开了门。
“各位首长,各位领导对不起啊我来晚了。”我喘着粗气道。
“小杨啊,你这上起气接下气的,不会是跑着来的吧?”王局笑道。
“让王局见笑了。”
“小杨,可以啊,今天捯饬的够精神的啊?”邓晓燕上下打量着我笑道,这也就是我见过她给我摆脸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多么温柔贤惠呢。
“下午接到崔姐的召唤生怕丢了崔姐的脸,这不赶紧去理发店捯饬了捯饬,没想到那发型师太磨叽,居然折腾了我两个多小时,最后要不是我急眼,他还没完没了的墨迹呢,各位领导真是不好意思啊。”说着我赶紧歉意的点了点头,至于在楼下遇见熟人又耽误了几分钟的事我却没有说,我又不傻坐在这里的都是要面子的人,我若是说了岂不是告诉他们,他们没有熟人重要吗,什么时候唱什么戏我现在心里也有了一本大概的账。
“你看看人家小杨,多注重仪式感,行,就这份心一会儿就不罚你酒啦。”王局道。
“别呀,王局,好几天没见着您,我都馋酒了,罚,我要自罚三杯。”说着我坐在了唯一的空位子上。
这个空位子上首是崔姐,下手是邓晓燕,显然又是崔姐故意安排的。
“对对对,罚他,王局长这么大的领导都没有迟到,你这个陪酒的却迟到了,必须罚。”崔姐说着起身就要给我倒酒,我哪里敢劳她大驾,抢先一步抓起酒瓶给自己满上而后连干了三杯。
我杯子刚离开嘴边,邓晓燕便带头鼓起了掌,我给大家看了一下酒杯之后,抓起酒杯然后离开座位从王局开始挨个给所有人续上了酒,男同志的自然倒满,女的吗意思意思,毕竟这次是以开心为主不存在什么灌不灌一说。
我这边刚坐下,崔姐那边便说王局说两句,王局也不客气先是对这次的工作做了一个总结,然后又对县委财政科做了几点指示,王局说完之后又让邓晓燕做了一下补充,邓晓燕说完之后,崔姐也就这次工作中发现的几点不足和疏忽做了几点自我挖掘认识,然后什么自我批评。
反正就是官场说话的那一套吧,先是一个大官帽,然后是一二三,然后在以概括收尾,三人轮流这么一发言洋洋洒洒足有几千字,听他们说这些我是云里雾里,有时候我挺佩服他们的,什么事情都能说出个子丑寅卯一二三四来,这要是我肯定只有两句话,同志们辛苦啦,吃好喝好。
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之后,王局宣布这次工作圆满完成,最后真的来了一句同志们辛苦啦,然后酒杯示意大家共饮一杯。
“王局,听您一席话,我是如沐春风加茅塞顿开啊,我敬您。”
“王局,这几天有点忙,今天补上,我再敬您一杯。”
“王局…”
“邓姐,不好意思啊,这两天局里天天都有开不完的会,领导加班我也不敢溜边啊,我干了您随意。”
“邓姐明天就要离开石川县了,我祝邓姐早日高升。”
…。。披着伪装的这种酒局说到底就是一个字装,他们装,我就更装了,谁让我是冒牌货呢,他们说官话我就捧他们捡好听的说,女的都说十八,男的都是我哥,瘦的夸身材,胖的夸气质,反正是一条路装到了黑,爱谁谁。
气氛相比上次还要轻松,哪里像什么领导吃饭,就像一帮文人骚客侃大山一般,你一个段子我一个段子,尤其是王局,酒场老手的骚劲全都发挥了出来,每个段子讲完都是一阵哄堂大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崔姐提议大家伙到楼上的KTV唱会歌,音乐这么一响,所有人都嗨了,什么领导,什么矜持都被踩在了脚底下,房间里彻底热闹成了一锅粥。
谁谁谁,谁是谁的谁…。劲爆的嗨曲之下,我还说躲个犄角旮旯喝口啤酒漱漱嘴呢,好吗,门户大开的邓晓燕贼上了,拉着我就要跟我蹦,我他娘的哪里会跳这个,只能跟着她瞎跳,还别说这娘们还真闷骚,又是晃大灯又是甩臀的,看的我邪火蹭蹭蹭的往上飙。
“娘的,闷骚的本质是真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