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阁。
阁主良辰,最近患上了相思病。
自从几天前无意中得到一幅画后,他就似着了魔,茶饭不想思,生意不想做,头不爱梳,脸不爱洗,整日里猫在他的内室之中,对着那画发痴,发呆,后来,又摆开颜料画纸,提起画笔,对着那幅画临蓦,一边画,一边长声吟哦。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
一旁的书童茗烟,接连几日被他拘在室中研墨裁纸,苦不堪言,又听他翻来复去的吟哦着这些听不懂的诗句,那白眼简直要翻上天。
“公子,我家有句古语,用在你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你老家在济州乡下,穷得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儿,能有什么样的古语,配用在本公子身上?”良辰提起画笔,在他鼻子上戳了一下,戳得茗烟那嘴撅得都能挂个油壶了。
“公子又不是仙人,也不过是个吃五谷脏粮拉臭臭的俗人罢了!”茗烟轻哼,“装什么清高啊!”
“哎,你这死小子,天天懒散惯了,拘着你做几天活,你就敢跟我顶嘴了!”良辰瞪他一眼,轻哧:“给本公子滚!跟个木棍似的杵在这里,扰了本公子怀想佳人的清兴!”
“唉,这老男人要是动了情,那就像老房子着了火,没得救了!”茗烟听到这话,如逢大赦,对他吐吐舌头,说出一句话。
“哟,这话说得,还挺有水平的!”良辰摇头晃脑,忽然又感伤起来,“可不是没得救了?自从那次,与佳人初会……”
“什么初会啊!”茗烟撇嘴,“不过是你受了伤,人家小姐姐帮你包扎一下,怎么就成私会了?”
“老子就愿意说私会,怎么了?”良辰抬腿踹他,“煞风景的玩意儿,滚滚滚!”
“公子,滚是可以滚的,但是,身为照顾您多年的老仆人,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茗烟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良辰看这十三四岁的清秀书童,自称老奴,乐得笔差点掉了。
“你讲啊!”他看着他。
“公子您光是意淫有什么用啊?”茗烟一本正经道,“喜欢,就去找,找到,就去求亲,求亲不成就抢,抢不成就霸王硬上弓,这才是天下第一阁阁主该有的风范嘛!”
“呸!”良辰抓了一只笔扔过去,“这怂小子,天下第一阁主,什么时候求个美人还得霸王硬上弓了?”
“那也不能老猫在屋子里瞎想吧?”茗烟吃吃笑,“公子,心动,不如行动!”
“说的很有道理啊!”良辰咕哝一声,又歪头看那画,他对着画喃喃自语:“姑娘,在下,该去寻访你吗?”
正念叨间,外面突然响起管家老吴的叫声:“公子,王爷来了!”
“他来了?”良辰一阵紧张,手忙脚乱的把自己的画稿全都收拾起来,连同那幅画一起,塞到柜子里去。
“公子,你这是做什么?”茗烟愕然,“王爷又不是别人,您的隐私爱好,就没有他不知道的!您还藏什么藏?”
“你懂什么?”良辰轻哧,“我一向在他面前,自诩风流潇洒,那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月高手!要是让他知道我这会子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发魔怔,他会笑死我的!”
茗烟吃吃笑:“公子还怕笑吗?”
“怎么不怕?”良辰叹口气,“想想前几日,他为情所困,我还笑他看不开,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自己了!唉,看来不能装,装了会被打脸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