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到苏府的院子里,他其实每时每刻,都在伪装。
这份伪装,谁瞧不出来呢?
其实也是不用瞧的,只想一想,也就明白了。
不过是为局势所迫,才作出这恩爱模样!
在他们眼里,他的心里,一定是忿然不甘的,却迫于朝局,不得不咬牙隐忍。
所以,这温柔假面背后,是不知怎样狰狞的嘴脸,不知包藏着怎么样的祸心!
他们千方百计防着他。
所以,他的这种尝试,其实是很好笑,也很愚蠢的。
这注定是一次失败的尝试。
哪怕,这一次,他是真心的想要宽他们的心,落在他们眼里,却也只剩下猜疑恐惧,甚至惊悚……
真是尴尬啊!
是他自己又心软犯贱。
他为什么要去照顾自己杀母仇人的情绪呢?
该死的,他为什么要这样?
就算他和她之前真的有一段生死患难的过去,那又如何?
她还是杀母他母后的凶手,是他要与之不死不休的仇敌!
他实在没有必要,为仇敌纠结矛盾!
“萧影,牵马!”他快步向门外走。
“啊?”萧影呆呆看着他。
“啊什么啊?”萧长安冷哼,“回府了!”
萧长安来时出乎苏家人的意料,走时,也是令苏家人摸不着头脑。
苏继业看向白清寒:“你不是说玄奕什么都没说成吗?”
白清寒苦笑:“确实什么都没说啊!”
“那他怎么生气了?”苏继业叹口气。
蓝念盈却松了口气。
“父亲,他生气,才正常,不是吗?”
“这倒也是!”苏继业又叹了口气,疾步走过去相送。
萧长安来时算得上是和颜悦色,走时却是面沉如水。
不过,他再生气,该讲的礼数,还是讲的,最其码,走前还知道辞行,说几句场面套话。
这场套话,苏家人听了一天,分别来自宫中和朝中官员,算是出征前的赠言,当然,还有赠礼。
萧长安也给了赠礼。
这赠礼让苏家人大吃一惊!
他给的,竟然是他的腰牌!
这枚金铸的龙纹腰牌,是他两年前去西关时所用,是元允帝特地派人专门为他打造的。
他以普通人的身份,暗中潜于西关,调查苏家父子私吞军饷的情况,如果事实属实,凭这只腰牌,就可以调动西关十城的所有防军,后来暗查之事还未来得及报给元允帝,西关就遭遇一场惊天浩劫。
浩劫过后,苏继业父子功勋卓著,虽然萧长安失忆,未能上报当时暗查情形,元允帝也不再追究这件事,而这枚腰牌,他也没有要回去,反而赐予萧长安更大的权利。
这枚腰牌,在这之后,便算是萧长安特殊身份的象征,凭藉这枚腰牌,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他都可以先斩后奏。
这是元允帝赋予他的至高无上的荣耀和权利。
可是,他竟然将它,就这么随意的,轻飘飘的赐给了苏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