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礼关上书,“啪”一声清脆。他扫向外面的阳光“老师,您可以忙您的事了。”
挂了电话,顾晏礼站在二楼阳台上。
阳光毫不吝啬地涌入。
很暖。
铺了泡沫垫的足球场上时不时传来木板搭建的沉闷杂音。
七八位员工临时搭建着一处宽两米的木质展位架。
顾晏礼眉眼微拧,收回目光,退后一大步,站在无人能看见的地方,一半藏在阴影里,一半暴露在阳光下,阖眸。
享受着阳光抚过脸颊的温热。
深邃的五官与立体的下颌线因光得轻抚,显得柔和了些。
连同身上刻薄阴沉,像阴暗潮湿的灰色调木调香,也被阳光所影响,成了淡淡的暖味。
操场上,员工谈话的声音靠近,顾晏礼拧眉,又后退了一步。
再度陷入阴沉里。
那个位置,他要。
要站在最高峰睥睨顾宴辞,要让顾宴辞悔不当初。
五岁时萌芽的想法,在难熬的时间里已经在心底生根发芽,如今长成了林荫大树,成了无法铲除的执念。
他不会放手。
要让顾宴辞后悔当初的选择。
九点半,冬令营的老师们领着小朋友正式开始今天的第一项活动画糖人。
画糖人是一项传统民间手艺,如今很难在商场上遇见。
原本这项活动打算在屋里完成,奈何阳光太好。
冬日里的阳光比金银还珍贵,更别提如此晴空万里的好天气,负责人便抛弃了暖气,将“讲解、传承糖人”的技艺课程改成了课外活动课。
吱吱跟在郑晚宜身后,好奇问“什么时候可以做糖葫芦呀”
郑晚宜笑着“明天。”
“好耶”
吱吱蹦蹦跳跳,迈着小短腿率先跑到了摆着小板凳的地方,挑了一个紫色的坐下。
照顾十二位小祖宗不是一件容易事,让他们同时坐下都成了难度极高、需要花十分钟教育的大难事。
总有小朋友不按照规矩,离开小板凳在旁边跑两圈。
在场的小朋友有九个都是三岁左右,还没上幼儿园,个人主义比较强,不懂得“群体生活”,更不知道要听老师的话。
他们和在家时一样,想做什么做什么。
吱吱坐在小板凳上,单手撑着脑阔,一脸无奈。
在一片混乱里,显得格外听话,有点小大人似的成熟。
顾晏礼被地下的吵闹声吵得心烦,倘若不是简青老师会来,他一个小时前就走了。
目光瞥见“胆大至极”的闹腾小姑娘,顿了顿,顾晏礼挑眉。
怎么现在这么听话
三十秒后,身穿深蓝色长衫的老师傅款款而来,小姑娘眼眸霎时亮了八个度,像晚上没开灯的房间唰一下过度到亮了八盏灯的明亮状态。
顾晏礼扫了眼木架上的东西,关上窗户,隔绝小孩子们的噪音,起身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