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诗眸子微微眯起,笑意愈发让人毛骨悚然,定眼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男人,“你向前走几步。”男人以为沈如诗是要问他话,受宠若惊,不敢站起来,跪着向前挪动几步。他眼珠子一转,十分狡猾,看出沈如诗的厉害,舔着脸求饶,“小姐心地善良,饶了小人这一次,小人保证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
小姐开开恩……”
男人话音未落,沈如诗动作迅猛拔起侍卫的佩剑,朝着男人挥舞过去,电光火石之间,一条血淋淋的手臂伴着男人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滚在地上。鲜血溅了沈如诗一脸,沈如诗从身旁吓呆了的小桃手里拿过帕子,将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周围的几个男人也是满脸惊恐,其中要数沈嘉良面色最难看,就算是打死他他也未曾料想自己的女儿会杀人,不
,不是杀人,是折磨人!“沈小姐,你……”何太守也算是只老狐狸,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却被眼前这个不过十六岁的小姑娘冰冷的眼神和凌厉的手段吓得一愣一愣的,手指颤抖着指着地上痛的打滚是男人,半晌叹了口气,无奈道
,“他罪有应得。”
萧天暮缄口不言,他真是愈发不了解他四弟的心思了,这就是他看上的凌王妃,如此凶狠的女人若是反咬他一口,后果不可想象。
只有萧天喻面色依旧平静,一双炯亮的眸子从沈如诗脸上淡淡扫过,觉察着她的每一个神情,眼皮底下,看着她腰里露出一角的荷包,嘴角似笑非笑。
若只是断臂之痛,哪会有这么简单,想必是她趁人不注意之时在刀口上下了毒药,她是神医,却也会用毒,若她不想让那个男人好过,要让他受尽折磨而死,自然是一万种法子。
萧天喻非但不惊恐,反倒是更欣赏沈如诗了,如此一个果断凌厉,手段很辣的女人,才能助他登上皇位,成就大事。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啊……”男人裸露的脊背上面滚满了沙子,流血不止,胳膊已是溃烂,旁人只道他是疼得厉害,却不知他口口声声喊得饶命是在向沈如诗要解药。
沈如诗刚才在道口涂抹上南阳奎虫,一种极小却毒性极强的虫子,倏忽之间钻进他的肉里面,蚕食着他的血管,他的每一寸肌肤,直到将他身上的血喝干净,将他身上的肉撕咬的一块不剩才肯罢休。
男人面色开始发紫,脸上的青筋暴起,从侧面看,半张脸都是青紫色的。
何太守看的心里被什么东西揪紧,摆了摆手,“赶紧带走,扔到乱坟岗里面去。”见侍卫也是着实吓楞在原地,眉色一横,“还愣着干什么,本太守的话听不见吗?”
沈如诗脸上一片冰冷,冰冷中似乎夹杂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淡淡的,却扎进人的心里,“慢着,扔到乱坟岗有何用?把他挂在城墙门口,以儆效尤。”
以儆效尤。男人面色青紫,喉咙火烧,伸出鲜红的手指指着沈如诗,牙缝里面还有鲜血不停地涌出,“你这女人……好狠……好狠毒。”沈如诗冷眼扫过他脸上,不是她狠毒,她只是绝不肯原谅。她对那女人做的一切,是她决不能容忍的。女子声音清冷,带着三分狠劲,“不是我狠毒,是你作恶多端,你葬送了那个婴儿的性命,让他的母亲
生不如死,罪有应得。”何太守见几人都愣在那里,地上男人浑身上下,痛苦地蜷缩成一团,他不禁感觉身上的毛孔都竖了起来,再看那个男人一眼,恐怕会忍不住呕吐出来,“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沈小姐的话吗,挂在城墙门口
,以儆效尤!”
男人被拖走的时候脸上已是没有半点血色,眼珠子凹凸出来,狠狠地等着沈如诗,就连沈嘉良看到都觉得心中惊恐万分,沈如诗面色依旧清冷,恍若未见。
“何太守。”沈如诗转回头看着何太守,何太守不知为何竟会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不敢有一丝怠慢。
“何太守如今只是利用江陵的兵力治灾,殊不知士兵也是有家的,他们家室也正在遭遇着水灾之难,心里思念着自己的情况,又怎么会拿出全部的心思来安置灾民。”
何太守皱起眉头,这些日子救灾之事的确多有拖沓,他正是毫无思绪之时,仔细想来,沈如诗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沈小姐有何高见,何某洗耳恭听。”
沈嘉良怕沈如诗捅什么篓子,厉声道,“如诗,为父在府上是怎么交给你的,此事非同儿戏,岂是任由你拿来卖弄的?”
他正是害怕将沈如诗留在府上会惹祸才将她带在身边,好生看着,谁知带在身边反倒是更加危险。
萧天喻勾起唇角,面色带着三分探寻,“本王倒是认为,沈小姐所见非凡,不妨一听,兴许还有些帮助,毕竟,沈小姐刚才所言沈丞相也未曾仔细想过不是吗?”
沈嘉良一时语塞,萧天喻出面,却也不好推辞,甚是纠结,“老臣唯恐小女说出什么不中意的话,出了什么不入流的主意……”
萧天暮见沈嘉良遮遮掩掩,总觉得沈如诗身上有什么秘密,“沈丞相不必谦虚,本王也想听听沈小姐的主意。”
沈嘉良无奈,目光中满含深意地看了沈如诗一眼,希望这丫头能学会聪明点。祸从口出,何况当着两位皇子的面。
“水灾若是及时治理,断然不会变成现在这副局面,江陵百姓暴动,民不聊生,才是最重要的问题。何太守若是想要救治水灾,必先安定民心。”沈如诗目光中星辰闪烁,透出隐隐的光芒。
何太守仔细听着,“依沈小姐之见,如何安定民心?”若是想刚才那番,将所有作恶的人都杀了,那他江陵岂不是要血流成河?“如今江陵水祸,城内一片狼藉,百姓失业,没有养活自己的半分,烧杀抢掠之事自然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