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有各种声音,厨房里锅碗瓢盆碰撞声,偏厅里外公和小姨父下棋的声音,还有客厅后面舒月陪西西玩闹的声音。
这一切的声音都是她曾经从未感受过的,她只觉得是如此的不真实。可是,当他叫她名字那一刻。这些虚无缥缈的声音好像一下子变得真切。
她确实被温暖围绕着。
客厅的灯光很亮,他整个人被拢在光里。他望着她,唇角漾着散漫的笑意。
姜岁初抿唇笑了笑,抬起脚步向他走去。
她坐到他身边,“陆祉年,我感觉我好像在做梦。”
陆祉年听她这么说,有些心疼。
他悄悄捏了捏她的手,说:“放心,就算是梦也有成真的那一天。”
陆祉年垂眸看着她的手,她手上那些疤痕依旧还在。他拇指轻轻摩挲她虎口处的那道疤:“姜岁初,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话吗?”
他掀起眼眸,目光微微闪动,“我会给你一个家的。”
姜岁初看着他,默了几秒,随即浅浅笑了笑,“嗯,我相信你。”
吃完饭,舒媛舒月和舒远山还有叶淮清又支起了麻将桌。陆盛华在陪西西玩,陆祉年被大家支使去厨房洗碗。
姜岁初本想去帮忙,但是被外婆拉住了,“女孩子的手不适合干这些活,让阿年洗去。你跟我来。”
说着外婆拉着姜岁初上楼,姜岁初有些局促,不知道外婆拉自己上楼是要做什么。
二楼房间很多,姜岁初不敢到处乱看,跟着外婆往前走。
傅文云拉着姜岁初走到二楼最里面的房间,推开门,姜岁初看见了满屋的书。
她不禁睁圆了眼,书架直通天花板,每一层都放满了书籍。房间里有一张紫檀长方书桌,书桌很长,几乎可以坐四五个人。书桌上摆放了砚台墨笔,还有两张宣纸。
傅文云拉着姜岁初走进去,让她坐在书桌边的椅子上,然后转身去书架上翻找着什么,
姜岁初这才看清,书桌上的宣纸,一张是写到一半的毛笔字,另一张是画了大半的水墨山水画。
“外婆,这是您画的吗?”陆祉年说外婆喜欢种花,她就理所当然的以为画是外婆画的。
傅文云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厚厚的书,走了过来,“这画是你外公画的,字是我写的。”
姜岁初又一次震惊到,“外婆的字真好看。”
她没有说假话,傅文云的字有一种飘逸洒脱的韵味,和她身上的名门底蕴有些不同。所以她一开始以为字是外公写的。
她想起在a大陆祉年给她讲的事情,突然又觉得外婆的字本该如此。
自由、洒脱。
傅文云笑了,“岁岁,你第一次来家里,外婆送你一本书作为见面礼。”
她连忙站起身,却被傅文云按住,“坐着坐着。”
姜岁初坐回椅子上,傅文云坐到她边上,将手里的书递给她。
姜岁初有些惶恐的接过书,“谢谢外婆。”
傅文云说:“这《educated》是女作家塔拉的自传,主要讲的是在封闭落落后山里面长大的塔拉凭借自己的努力走出大山,在这个过程中她一次又一次打碎过去的自己,然后有一次一次地进行自我重建。她低谷过、迷茫过,但她从来没有放弃过救赎自己,逐渐成为一个思想独立的女性。”
姜岁初手指抚摸着书棱,已经有了些毛边,外婆肯定读过很多遍。
“外婆多少知道些你的事,我觉得你和塔拉很像。”傅文云拉过姜岁初的手,有些心疼的摩挲着她的手背,“丫头,你是个坚强的女孩。过去的那些事情没有打垮你,以后我相信你也不会轻易被任何事所打倒。”
姜岁初看着外婆,眼眶发热,“谢谢您。”
除了谢谢,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可是他们却以最大的善意对待她。
傅文云拍了拍她的手,“都是一家人,不用说谢谢。”
“岁岁,外婆想送你一句话。”
姜岁初很轻的回握着外婆的手,听着她说。
“thereisnolimittowhatwe,aswomen,canaccomplish。”
“这句话是美国前第一夫人米歇尔。奥巴马说的,意思是:女性无所不能,这是一种理想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