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殊目光直直的望着老爷子,仿佛要看到他的心里去。
那是老爷子从未见过的陌生目光。
曾经血脉之亲的孺慕与温情,在这一刻出现前所未有的割裂,化作无尽的痛苦与失望。
望着秦殊这般模样,老爷子心中一阵抽疼。
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却还是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老爷子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轻轻摇头。
“不要再问了。阿殊,不要再问了……”
“可那是两条命!是我的父母!是您的儿子和儿媳!”
秦殊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眼底遍布血丝,仿佛一头凶兽。
如果说来之前,秦殊还抱着那么一丝希望。
期望凌海那番话是鬼扯,是污蔑。
那么此时此刻,老爷子这般表现,已然成为破灭他最后一丝期盼的稻草。
十六年。
从八岁那年至今,整整十六年!
他竟一直被自己最信任,最依赖,也最崇拜的人蒙在鼓里!
秦殊深吸一口气,缓缓合眸。
再睁开时,那双曾经满是潋滟光泽的狐狸眼,已如幽沉寒潭,只剩死灰之色。
“害死我父母的,是大伯父,还是二伯父?”
秦殊望着老爷子,问道。
“你胡说什么!”
老爷子显而易见的情绪躁动起来。
“他们和你父亲是亲兄弟!亲手足!一个娘胎里的出来的血脉至亲,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混账的事情来!”
“倘若不是,您何必这样紧张?”
秦殊步步紧逼。
他太了解老爷子了。
秦家掌舵帝都这么多年,作为当年领着秦家一路闯出名头的当家人,人人都道,秦老爷子有一身极好的养气功夫。
寻常事情,根本不可能让老爷子的情绪有任何波动。
“您是因为被我说中了,所以才如此激动是吗?”
“我父亲是您的儿子,可大伯二伯也是您的儿子,秦家终究是要有人来继承的。所以您不能动他们两个。”
“不仅不能动,甚至还得把家业交给他们打点,是吗?”
“因为秦氏集团不能乱,秦家的基业不能倒,否则从太爷爷到您,几代人的努力,就全部都功亏一篑了,而您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的父亲去死,是吗?”
“所以,是不是连培养我,教导我,也是出于对我父母的愧疚不安?不然我一个父母双亡又性格不合群不讨喜的孤儿,如何能入得了您的眼!”
秦殊每说一句,就缓缓向前一步,声音也更痛几分。
“秦殊!”
老爷子气得发抖。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