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落水之前,闻奕泽还对许岚烟留有些许残存的期待,那么再次溺水之后,那曾经缠绕在心头的执念,就仿佛忽然松了劲儿。
而此时此刻,许岚烟的执迷不悟,死不悔改,则成为最后的一阵风,将闻奕泽愿意留给她的最后的颜面,也全都抛诸别处。
作为旁观者,重新审视这个自己曾经奉若珍宝的女孩,闻奕泽只觉自己这许多年,已然活成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亲手编织了一个美梦,自甘入局,做着自以为感天动地的付出。
却枉将鱼目作珍珠。
被骗固然有许岚烟的过错。
可归根结底,他才是那个让自我一叶障目的罪魁祸首。
闻奕泽撑着胳膊起身,却因胳膊一阵抽筋,差点摔回床上。
闻今朝眼疾手快,扶住他。
“今朝,你先出去一下,我想和许小姐单独说几句话。”
“……?”
闻今朝:现在把某个狗脑子再摔回去还来得及吗?
看出闻今朝的不信任和恨铁不成钢,闻奕泽苦笑一声,“信我一回,好吗?”
闻今朝瞪了闻奕泽片刻,见他目光没有闪躲,这才朝病房外走去。
连带着节目组的人员,闻今朝也一并喊了出去,给闻奕泽留够充足的空间。
只是关门的时候,又补充一句:
“哥,你最好别让我和爸妈失望。”
病房门关上,视线与声音全部隔绝。
许岚烟连忙上前,委屈哭诉。
“奕泽,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肯做你的女朋友,实在是你们闻家上下全都不喜欢我。今朝对我是那样的态度,就连闻叔叔,也在业界宣布,不许别人和我们许家做生意。就在你昏迷的这半天时间内,许氏集团的股票已经掉了十个点,他们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我了……”
闻奕泽静静地望着眼前的瓷美人。
以前但凡许岚烟碰破一点皮,他都觉得要心疼死了。
可此时此刻,却只觉得浮夸和做作。
心疼?
他好像已经感受不到了。
许岚烟哭诉了一阵,见闻奕泽无动于衷,依旧是那样一双眼,望着她,却又好似没有在看她。
“奕泽,你,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闻奕泽却答非所问。
声音有些空茫。
“许小姐,先前我问你的那个问题,你还记得吗?”
“哪,哪个问题?”
于是闻奕泽又重复了一遍。
“这么多年,你,有骗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