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雪润纵容着他,也不说什么。
楼珹比赛连着两天,是周五和周六,丁雪润周五没去,就听楼珹报了个喜,说拿了第一回合的冠军。周六本来也是要上课的,为了去给楼珹加油,他特意请了个假。
因为他情况和其他学生不太一样,老窦那边特别容易就给他准了假。
今年他们市CRRC的赛车比赛弄得比往年更加豪华,丁雪润看见硕大的招牌,还做了雕塑,写着20XX届“锡盛矿业杯”全国公路摩托车锦标赛。
今年有接近一百名车手参加比赛,二十多个车队,经过昨天第一回合的比赛后,剔除了一大半的车队,只剩下三四十个车手了。
丁雪润拿着楼珹送给他的票,坐在一个顶好的位置上,他本来要给楼珹打电话,问他在哪,问他们车队叫什么,结果他人站在看台上,低头往赛道一看,就立刻瞥见了一溜风骚的大红色车队。
几辆改装摩托车,都漆成了大红色,车身上印着一个闪瞎人眼的双喜字。
丁雪润听见广播里的“喜临门车队”,有些哭笑不得,拿出手机给楼珹发了个加油的消息,他就坐下认真看比赛了。
参加比赛的车手都戴着头盔,穿着流体服,但丁雪润一眼就认出来哪个是楼珹,楼珹身高腿长,哪怕不露脸也特别显眼。
下午四点开始第二回合的排位赛,因为是赛车比赛,比赛进行得非常快,丁雪润站起来观看。他目光锁定着楼珹,看见他领跑在前,在弯道上膝盖蹭地滑行。哪怕知道他膝盖上有护具,但还是感觉很心疼,怕他磕着碰着了,受伤了。
他虽然是第一次参加CRRC的比赛,但因为起点很高,平时没事就跑去练习,还有私人赛车场,导致他就像一匹黑马,其他车手死活都追不上他。
第二回合结束,楼珹拿了第一。他昨天就拿了第一,今天又是第一,理所应当地拿了冠军。而喜临门车队拿了一个团体奖。
退场时,丁雪润听见有些CRRC的忠实粉丝在说:“不是吧,团体奖和个人奖都让那个喜临门揣走了?听都没有听过这个车队,名字跟闹着玩儿似的,也太好笑了……”
“你们没看人喜临门车队都是些什么车吗?我靠集体都是改装哈雷啊,还有川崎小忍者,250CC的哈雷,我的天这种轻量级哈雷买都不知道上哪儿买……”
250CC排量太小,楼珹平时都不骑这种车,他上路就是牛逼哄哄的大排量,比一般跑车都拉风,要不是为了参加比赛,他买都不会买这种车。
拿了个冠军,楼珹还是很高兴的,穿着赛车服拿着奖杯各种照相,笑得眼睛都没了。有媒体让他做一个亲吻奖杯的动作,楼珹嫌弃这个奖杯太多人摸过,不肯亲。
赛后他本来要跟车队的队友一起聚餐,可是因为不仅丁雪润来了,他几个小弟也来看他比赛了,只好跟队友沟通了一下,说大家一块吃。
他是队长,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楼珹给队友介绍丁雪润,说我同桌:“世界冠军,牛逼不?”
“世界冠军?”他队友一共五个人,三个年纪比他大,一个跟他年龄相仿,但是已经上大学了,还有一个才读初三。
“他搞竞赛的,是啊,数学世界冠军,清华北大抢着要,都开始撕逼了!”
这种学霸和普通意义上的学霸已经不一样了,总是让人觉得敬佩、有距离感。而且丁雪润原本就给人一种不好接触的高冷感觉。
聚餐的时候,总是逃不开喝酒这个问题,大家都知道楼珹不喝,都知道他有洁癖,跟他一起吃饭大家总是礼貌地用公筷。
丁雪润要喝酒,他喝得少,而且能不喝就不喝,一般他要喝的时候,都是有目的的。
楼珹吃了口菜,凑过去问他:“今天晚上还补课吗?”
“你想上课吗?”
“补语文行吗?”
语文这种科目,并不适合楼珹这种大字不识几个人学。现在开始补语文确实晚了,但楼珹很想学一下——他也想写出那么美好的情书。
丁雪润说好,不动声色地他:“你喝饮料吗?”
“我喝茶就行了。”
丁雪润就站了起来,走到冰柜拿了一听可乐出来,他抠开易拉罐,插了根吸管在冒着小气泡的碳酸饮料里。
楼珹以为他要喝,结果丁雪润坐下,就把易拉罐推到他面前来。
他仿佛能明白丁雪润的意思,咽了口唾沫,手心出了汗,心脏也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今天在赛道上,他差点让人从弯道反超,也没这么紧张。
丁雪润看着他,轻声道:“楼珹,你喝不喝?”
楼珹低低地应了一声,垂首含着吸管吮了一口。随着碳酸饮料滑入喉咙,他变得更加渴望,看着丁雪润的目光都是炙热滚烫的,特别想……亲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