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枪,又被警察包围之下这人早没有斗志,抱着头不敢还手,不还手简凡倒打得没劲了,想想差一点被人打个半死的劲道,怒气又起,一抽枪顶在那人脑门上,声色俱厉、状如疯狂地叫嚣着:“你跑呀……跑呀……老子今天干死你!”
枪顶着脑门,应急灯下,那人削瘦的脸,沾着泥土的长发,双眼里俱是惊惧,嘴唇颤颤,却是求饶的话也说不上来了。
此时无公愤,只有私怨深。
绝望中的对手让简凡心里一丝怜悯油然而生,咬了半天牙却是扣不下枪机,愤恨之余,无处可发泄的积怒枪柄没头没脑地砸着,起身没轻没重的跺着、踢着。队友们晃着电筒直追上了来,一晃之下,状似疯狂、一脸是血的简凡倒把众人吓了一跳,陆队长情急之余,上前拦腰抱着简凡,几个人拽胳膊搂腿先夺了枪,怕误伤到人。大案队的对付这等事有经验,这种情况都知道是打得狠了,进到状态里一时半会放不下了,有时候急火了根本就敌我不分了。
被摁着夺了枪的简凡腿脚乱蹬,尚自骂骂咧咧:“滚,滚……都他妈滚!……都他妈来干什么?没你们老子早毙了他了。”
陆队长看着简凡,想想下午还文质彬彬的简凡,却是哑然失笑了,悻悻地骂了句:“把他架回去,一大队的怎么都这么野!?”
几个人不容分说,架着抬着把简凡硬往回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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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脏俱获,一个满意的结局,也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开端。
市区经侦队指挥部里,肖副局长拍案而起,吐了两个字:“收网!”
杏花岭小区,静谧的暗夜里早隐藏了许久的警察们持着液压破门器,从门上、窗上四涌而入,抓捕了第一嫌疑人胖东。隔着五公里的宏发物流院内,派出所和特警协作的队伍进进出出,清查藏匿的假钞。漫长追踪等待的就是这一时刻,被锁定的嫌疑人陆陆续续在四处落网。警车长鸣着警笛穿梭在大原的大街小巷。
国道现场,拍照、取证、录像、突审,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脑袋上肿了几个包、两眼青於、手和脸都被蹭破几处的简凡静静地坐着,车厢里有一位队友正给清洗着伤口,瞬间的狂暴带来的负作用很明显,全身像被抽了骨髓一般萎顿在车座上,此时才觉得浑身是抑制不住的疼痛,一阵阵身冷之后,又是不禁地后怕。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经历如此惊险的事,从小到大,再惊险也不过一群不良小子打架闹事,拳手板砖相向,而刚刚的搏命几下心里却清楚的很,如果不是拼死反抗,说不定早一命呜呼了;如果不是后面有大队人马,如果不是手里有枪,自己根本不是这个家伙的对手,或许这人早轻轻松松逃了……
“简凡……”
一声轻轻地声音把简凡惊醒了,一抬眼却是头上简单包扎着的胡丽君。
“胡姐!”简凡一惊一起身,搀着胡丽君坐到了丰田车里,心里对这位大姐还真是愧疚的紧,要不是自己窝囊,要不是自己疏忽,就不会有现在俩人都是凄凄惨惨地面对了。
陆队长奔了上来,安抚了胡丽君两句,安置着俩人先往回走,一名队友驾着车,打着方向往回走。两个俱是一身伤的人此时却再没有先前的暧味之意,胡丽君看着简凡的情绪低落,暗暗地伸着手,摸索着握着简凡的手,一只手拍拍简凡的肩膀,揽着让简凡靠上来。那只手,简凡握着只觉得很冰、很凉、微微地颤着。
两个人的手都很凉,惊心动魂的一刻之后,谁都是心有余悸。
“简凡,别想了,都过去了。”
“胡姐,对不起,都怪我窝囊,让这小子钻了空子。”简凡握得紧了紧,不无歉意地说道。
“呵呵……这就是个危险活,磕着碰着都习惯了。”胡丽君努力笑着,缓着口吻说道。无言地抚过简凡已经肿起了脸和眼角,有几分心疼地询了句:“还疼么?”
“不疼!”简凡不好意思的握着胡丽君的手,讪讪放下了。
“不过你也不赖,谁说你胆小了,我看一点不小。刚刚你知道抓得是谁,胖东的把兄弟,曹航,绰号草蛇,还练过散打,被你吓得尿了裤子了。铐回来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他还不如你呢。”胡丽君故意赞赏一般地说着,看着简凡还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又是抚着脸安慰道:“简凡,你那一枪很准啊,黑咕隆冬都打得出来,正打在那小子屁股上,要不都没那么容易抓了。”
“呵呵……我…我打偏了,我蒙的。”简凡讪讪笑着,应了句。
胡丽君笑了,听着这句话笑了,先只怕开枪后的简凡心理有阴影,看简凡这样说,倒暗暗放心了几分;开车的队友也笑了,简凡也笑着,偎着胡姐的肩膀,一夜的疲惫袭来,不多久便昏昏沉沉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