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广陵又有家书来了,少夫人于前不久病故,想请主子回去一趟。”
话音一落,端坐在车厢内看书的白裳公子动作明显一滞,原本翻动的纸张停在半空久久未动。
松明说完便退回到了齐修远身侧,动作极其小心的煮着茶。
等松明沏好一盏茶他才收回过神。
“怎的好好的就病故了。”
“送信的人说一场春雨让少夫人感染风寒,原先都当没甚大事,吃下风寒药养着,可后头咳嗽越来越严重,这才发觉情况不对,在请大夫认真把过脉后才知是得了痨病。”
齐修远皱眉。
“怎会。”
“是少夫人手底下的一个管事嬷嬷做的,那管事嬷嬷的儿子也在夫人身边当差,不过不知做了什么惹怒了少夫人便被她给活活打死了,那管事本就是与儿子相依为命,儿子一死,自然怨怼起了少夫人,后头不知在何处寻了那些脏东西来让少夫人使用……夫人将此事封锁了,外头只道感染风寒病逝。”
松明没有细说,但齐修远却是明了了。
“自作自受。”
“主子,咱们之前在洛安县停留的时间也不久了,况且叶姑娘和世子爷……”
齐修远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看向松明。
“你是觉得本公子输了吗?”
对上齐修远似笑非笑的眼睛,松明赶忙低下头认错。
“属下不敢。”
“少年有疾病,就连宫里御医都束手无策,言本公子这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齐修远双手放在膝盖上,嘴角嘲讽,眼中更是不带半分柔和,甚至充斥了浓烈的肃杀,与往日光风朗月的白衣公子形象截然相反。
“可我却偏不信,我忍着刀尖割裂的刺痛站起来又跌下去,一步一步在刀尖上行走仍是可以面不改色,松明,本公子怎么可能会输,输的,只会是楚承逸……”
看到齐修远眼底的狂风暴雨,松明心头一颤。
他从小跟在齐修远身边,自然是知道齐修远自小遭遇过的不少白眼和冷嘲,就算他是广陵齐家的大少爷,容品才情皆为人赞颂,可自幼的腿疾却还是被人攻击嘲讽。
松明还记得当初齐修远看上了一匹枣红色马驹,可隔房的一位公子也看上了,想要和齐修远抢,并大庭广众之下嘲讽他一辈子上不了马。
那时的齐修远小小年纪就城府极深,他面上是那般的温和礼让,可眼底就是多么的冰冷。
第二日便传出了那小少爷骑马摔断了腿,就连骑出去的枣红色马驹也摔死了。
“传令下去,调转方向回广陵。”
“那圣上那边。”
齐修远早镇国公府一行人就出发回京了。
“无事,写封奏折禀明清楚就好。”
松明点头出去吩咐了。
……
而这边,叶青青一行人连续半个多月的赶路,终于在来到了沛县。
沛县与洛安县之间相隔一个州府,按理来说车队用的都是马匹随行,一路上不该耽搁这么久的。
但沿路上时不时跳出些山匪来,加上镇国公府有前来护送的镇远军在,镇国公便让楚承逸带人沿路扫清山匪,这才在路途上耽搁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