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是父皇的妃子,孤除了远远地看着,默默地守着,便再做不了什么,每一次入宫觐见,孤都盼望着能与你偶遇,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也好,每次只要能见你一眼,孤都能高兴上好几日。”
“后来,父皇立了周家长女为敏慧皇后,她这个人尤为恶毒,总是欺负你,孤对她厌恶至极,终于有一日被孤找到机会,让她失足落下假山而死,其实那时孤很紧张,生怕被人发现,而你不仅看到了孤,还教孤镇定,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那时,孤便知道,你是站在孤这边的,你的心里有孤。你还教我如何利用敏慧皇后的死至先太子于死地,你助我入主东宫,登上太子之位,很快,孤便是皇帝,孤要立你为后。”
訾妃觉得他十分幼稚,却没有反驳,由着他胡言乱语。
“此次孤一定会成功,孤要娶你,要立你为后。”
“殿下,万事小心。”
她没有告诉他,天景帝早已对他起了疑心,只等着他往火坑跳,她宛若局外人般,看着这一切,任凭命运如何反复无常。
和从前无数次一样,太子抱着她,仿佛抱住了全世界:“等我。”
“好。”
门外有人踏雪而来,发出窸窣窸窣的声音,訾妃警惕:“殿下,有人来了,快走。”
“好,孤会再来看你的。”
太子走后,很快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娘娘,娘娘,那个陶牛牛突然口吐鲜血,他娘一直缠着我们要您诊治,您要去看看吗?”
“好。”
訾妃将二人喝过的茶杯重新排好放回原处,整理了下衣冠,方才开门。
“他怎么了?”
“不知怎的,就吐血了,太医束手无策,故而只能请您去看看。”
“好,我知道了。”
訾妃进门后,看了眼地上血迹,又瞧了眼陶牛牛,面呈紫色,当即取出针灸,在其身上下了不少针,并配合打通穴位,没多久,陶牛牛又吐出口血,只是这次血的颜色要淡许多。
“娘娘这针下的很是凶险哪,稍有不慎,可是要即刻毙命的。”
“施针有时亦如用药,药用几分即为药,多几分即为毒,针灸亦如是,几分力道便可救人,多几分力道亦能叫人立时毙命。故而患者便是将生命交付在医者手中,行医者当以仁心问诊,才能无愧于天地。”
太医在一旁说:“娘娘说的很是在理,微臣受教了。”
“您是老臣,若能有机会,本宫倒是很希望可以向您讨教一二。”
太医眼中满是惋惜,只说:“若是能有机会,就好了。”
是啊,能有机会,该有多好!
訾妃对陶母说:“今夜关好门窗,切勿再受凉了。”
“民妇知道了,多谢娘娘,娘娘真真菩萨心肠。”
“言重了,晚点记得领药,务必让牛牛喝下。”
“谢娘娘。”
訾妃在大理寺中问诊,外面天景帝亦跟着她的方法,责令侍卫将御寒之策教给百姓,朝中也拨出不少物资用以支援百姓,库房中所有的花椒几乎都被拿出分发给百姓,用以和泥筑墙御寒,另外还改建了不少旧府邸,用以接纳穷苦人。
天景帝是个杀伐决断的人,此次开仓中,亦有人克扣炭火花椒等物资,再以高价于坊间售卖,一经发现,便是格杀勿论,还要张榜公示,以儆效尤。不得不承认,他这般果决的性子,使得不少人不敢做出克扣之举,从国库到百姓手中的物资有近九成,是历年来最多的一次。
近日城中突然多了很多病患,訾妃问诊到后半夜才将将停歇,她赶不及回宫,便住在了大理寺。
因为太累,她回到屋子坐在凳子上,就打起了哈欠,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圣女,到床上睡吧。”卧雪摇了她好一会儿,才将人叫醒。
“卧雪,你陪陪我吧,好不好?”
“好。”
卧雪拍着她的背,轻轻哼着歌谣哄她入睡。
“你唱歌还是那么好听。”
“是啊,圣女什么都好,就是唱歌难听了些。”
“才不是,我下棋也不好,也不大会弹琴,还不爱读圣贤书,不过没关系,你们会嘛,对不对?你们会不就是我会吗?”
“是是是,我们会就够了,圣女只用负责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