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阿娘来说,天盛国才是她的根,她的祖祖辈辈都生长在那儿,就像是你即便是死,都要回到雪国,不过是想要回家而已。”
“将来时局稳定,你们还是可以重回故土。只是如今,你终究是雪国国主的儿子,若是叫人发现,将来必会有人利用你和你娘来威胁你爹,你会愿意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我当然不愿意!”
“我知道你娘是个善良的女子,而你也是个懂事明理的孩子,我相信你会知道该怎么做?”
“我会劝劝阿娘。”
“好。”
陶牛牛走出茶寮,准备上马时,訾尽欢缓缓开口:“牛牛,等你和你娘再来时,我大概不能来接你们。”
“我很快的,就不能多等几天吗?”
“世事难料,不过你放心,你阿爹、方叔叔还有蝉鸣姑姑都在,狻猊族弟子们都是很好的人,他们会好好待你们,莫要害怕,知道吗?”
“你不能和他们一起吗?”
“我得去个很远的地方,要很久。”
“我知道你就快死了,我不是小孩子,我什么都懂,你不要骗我。”一向傲娇的孩子,没来由地哭出来。
訾尽欢拿出绢帕,替他擦了擦眼泪,无奈道:“怎么说哭就哭了?你又不喜欢我,干嘛要我来接你?”
“谁说我不喜欢你?你是个好人,只要是好人,我都喜欢。”
“好啦,别哭了。生死只是平常之事,就像你每天都要吃饭一样自然,没什么好难过的。”
“不难过的话,你怎么会在看到阿爷阿奶的信后,哭得那么伤心?”
訾尽欢突然发现自己还真是说不过他。
“那他们死了我才哭,你能不能等我也死了再哭?”
“不行。”陶牛牛委屈极了,“阿爹不要阿娘,念一不在了,从小看着我长大的阿爷阿奶也不在了,呜呜呜……”
“好了好了,那你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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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不要走?”
“我……”
“求求你了,不要走,好不好?”
“好,不走,不走。”
少年人中气十足,连哭声都更加有力,茶寮人来人往,他也做到了旁若无人,只管自己哭闹。
哭到月上柳梢,少年人才稍稍平复心情,訾尽欢自是不允他行夜路,便又将人带回狻猊族,待次日清晨再出发。
回程时,许是天色晚了,万俟君酌实在放心不下,便借着月色出来寻人。
“阿梨,牛牛。”
“阿爹。”
“君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