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霍佳聊完后,訾尽欢回到房间,万俟君酌正在焚香,他将香灰抚平,点燃香料,屋内香味四散,很是好闻。
“回来了。”
“嗯。”
“跟霍小姐聊得如何?”
“挺好的,我们还说起了一件旧事。”
“什么事?”
“说起几年前你惹我生气,还要我向你道歉的事。”
万俟君酌浅笑一声:“究竟是谁惹谁生气?”
“肯定是你啊,你凶我,你都不记得了?”
“那是因为你先不讲理,我们俩看皮影戏,吃茯苓糕,我没注意吃了最后一块糕点,你大发脾气,还摔盘子。”
“是你先说我,我才摔盘子。”
“好,是我说了你,那也是因为我道了歉,你还继续胡搅蛮缠,我才说你无理取闹。”
“是因为你的道歉心不甘情不愿,不诚恳我才没原谅你。”
“那是因为我觉得我就不该道歉,明明可以再做一盘茯苓糕,你却一直小题大做,根本就是无事生非。”
“好啊,我小题大做,我无事生非,那你为什么在那之后,再也没吃过最后一块茯苓糕,别说茯苓糕了,别的东西你也没吃过最后一口。”
万俟君酌佯装不知:“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可能是我不太爱吃吧。”
“不太爱吃?还刚好都是我喜欢吃的,我喜欢的你都不喜欢,是这个意思吗?”
“你喜欢的我当然喜欢……”
“那你为什么不吃?”
“你喜欢的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我喜欢的。”
万俟君酌皱着眉:“訾尽欢,你故意找茬是不是?”
“这已经是你最近第二次叫我大名了,你什么意思?”
“我……我……我……”万俟君酌支吾了半天,才说,“就叫你大名。”
“叫我阿梨。”
“阿梨。”他乖乖叫道。
“我就是想起这件事,觉得那个时候你有点可怜,簪花和稻收骂你也就算了,就连许太傅还有你的好兄弟许严都劝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让你不要和我吵,字字句句都是让你道歉的意思。我的君酌哥哥自小也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孩子,怎么会不难过呢?”
他当然知道包括许太傅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为他好,但自打成亲后,他就发现身边人总是以他身为男子,心胸宽广为由,要他让着妻子,久而久之,难免会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没人疼爱的孤儿。
所幸后来许严找过他,说出了真实想法,许严说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最好的兄弟,只是那时觉得道歉是他想要的,而许严以为自己那么说,是给了他一个合适的台阶。
“从小许太傅就很疼我,一度还让许严嫉妒呢,满朝文武哪个不是看着我长大的,突然你来了,他们所有人,是所有人,全都向着你,说起来我是有点伤心。”
“那现在呢?”
“现在?我知道你是向着我的。”
“偷偷告诉你……”訾尽欢招手让他凑近自己,小声说,“千万别让簪花她们知道,在所有人中,我最向着的人,是你。”
说完,她得意地挑眉。
万俟君酌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嗯,我就勉为其难不告诉她们。”
“她们四个从小就喜欢问我最喜欢谁?要是让她们知道我最向着的人是你,她们会伤心的。”
“那可一定不能让她们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