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想起身离开,不去度这蜜月了,她为什么要跟他去,反正一路上他都是冷言冷语的。
这念头才产生,就有电话进来了,她接起,纪华菲唠唠叨叨的道:“你去欧洲的话顺便帮我带些化妆用品和护肤品、香水回来,我要送人,还有帮带双普拉达的高跟鞋,再包我选个包…”。
“还有酒,红酒”,电话又被人抢了过去,换成了叶典娜的声音,“听说法国的红酒最好了,帮我多带几瓶回来,再帮我带几本摇滚的碟,还有那些什么护肤的都帮我带点”。
连蓁头皮发麻,这两人以为她是去欧洲采购吗,“你们想要什么牌子的护肤品”。
“给我妈带套海蓝之谜,我的希思黎,化妆品要最顶级的,粉质细腻点的,全套”,纪华菲嘀嘀咕咕的讨论起那种护肤品好,一聊就讲了半个多小时,把连蓁说的头都快晕了,好不容易结束电话,忽然察觉身边站了一人,她侧头看去,申穆野不悦的蹙眉,目光冷峻。
“怪不得我一直打不通你电话,你们女人真是聊起了没完没了的”。
连蓁听着他冷漠的口气,心里越来越闷,抿着嘴角沉默。
申穆野脸色难看的凝视了她会儿,忽然弯下腰扯出她右边的安全带扣进去,他垂着脑袋,细软的短发蹭过她脸颊,还夹杂着家里那股好闻的洗发水香味。
她屏息,难道他来就是想给她寄安全带吗?
“今天天气不怎么好,可能会有颠簸,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不要把安全带解下来”,他抬头,叮嘱,乌黑的瞳孔里蕴藏着严肃,但再仔细一看,仿佛最深处里面又闪烁着丝丝温柔。
连蓁出神的怔了怔,他没好气的敲了下脑袋:“跟你说话啦,脑袋又跑哪去了”?
“你敲得我好疼”,连蓁撅起小嘴埋怨的揉着脑袋,她素净的脸蛋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干净剔透,申穆野刚看完机场里那群涂着厚厚妆底的空姐和地勤,此刻再看着她蓦然觉得格外舒服,尤其是她乌黑的双眼流露出来委屈的光芒时更让他想好好的欺负她一番。
“我再说一遍,待会儿不许把安全带解开”,申穆野捏着她两只小耳朵摇晃着警告,“哪里不舒服跟乘务长说,我已经跟她打了招呼,到巴黎后我来找你下去,不要一个人乱跑”。
“知道啦”,连蓁被他捏的吃痛,嘟囔着拍他胸膛。
申穆野觉得她现在这模样真像小时候家里养的哈士奇,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弧度,起身,往驾驶舱走去。
他一离开后,豪华舱里不少美艳的空姐都满怀妒忌的向她看来,乘务长沉脸一喝:“都愣住干什么,客人都开始上机了,还不去做准备”。
空姐们这才散开,各自去忙碌了。
大约十分钟后,飞机广播里传来标准的提示音,飞机很快平稳的飞离地面,看着下面的建筑物离自己越来越高,心里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和以前坐飞机不同,这次开飞机的竟然是她的丈夫,从没想过她会嫁给一个机长,坐着他的飞机前往欧洲。
唇上的弧度不自觉的微微扬起,好像…那个讨厌鬼还是蛮厉害的。
到晚上,连蓁用过晚餐便倚着睡了起来,身上盖着的毛毯和别的乘客不同,是纯色的羊绒,盖着舒服温暖,很快便让安心的坠入了梦乡,直到半夜里飞机突然颠簸起来,她微微害怕的睁开眼,感觉外面下起了雨,她觉得耳鸣又难受,吐了一回,好在没多久,飞机就恢复平稳,乘务长亲自又端了份晚餐过来,里面有牛排、鹅肝、蛋糕和水果…。
“谢谢”,连蓁十分的过意不去。
“没关系,我们机长交代过,他说你一个人坐飞机会无聊,让我多照顾你点”,乘务长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虽然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可眼角还是掩饰不住的细纹。
“他…真的这么说了吗”?连蓁微微掀起蝶翼的睫毛,声音也轻轻的。
“是啊,他还让我为你多准备了两份机餐,随时向他报备你的情况”,乘务长弯弯嘴角。
连蓁本来确实孤寂的,毕竟还是独自坐着飞机,可听她说了后,心里好受了许多,“你们经常在飞机上服务,是不是经常遇到这种…颠簸的情况,不会害怕吗”?
“这
都是正常现象”,乘务长笑道:“一般飞机起飞前,我们都会做好飞机检查和气候预测,如果实在不行机师会改道或者延迟起飞时间,更何况meyers是我们航空公司最优秀的机长,我很相信他的技术”。
连蓁点点头,不知道为何,听别人那么夸申穆野,竟莫名有丝小小的骄傲。
“快吃吧,吃饱了才不会难受”,乘务长帮她把机餐端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