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卫东脸色阴沉。
调景岭罗家和谭家沾亲带故,谭卫东的母亲是罗玉强夫人的堂姐。
在刚到调景岭时,谭玉明对罗玉强一家颇为照顾,但随着KMT台当局放弃调景岭,谭玉明逐渐失去权威,而罗玉强因为敢拼能打,混到安保总队督导官的位置上后,情况发生变化。
心理失衡,是两家结怨的根本原因。
谭玉明瞧不起罗家暴发户的嘴脸,而罗家认为谭玉明这是嫉妒。所谓矛盾,其实就是言语中的相互不忿。
谭卫东原本希望这次搬家,让罗家来拣点好处,以化解多年的恩怨。
可结果……
听到谭卫东简略说明缘由后,卢灿和郑光荣无语。貌似这次可以化解纠纷,却被自己两人破环了,现在报复立即来了,自己两人同样受累。
“谭总,我们在调景岭人生地不熟的,这次的事情,还需要拜托你。”郑光荣的语气很郑重。
“你放心,这次事情一定不会影响到你们。”谭卫东还是颇有担当的,见卢灿和郑光荣有些担心,拍着胸脯保证道。“我稍后给警局电话,他们要是再不给面子,我今晚宴请十二老,看他罗玉强想干什么?”
卢灿一时间没明白十二老是什么,谭卫东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三人脚步很快,乔曲明指着远处的那一帮大汉,“就是他们。带头的姓罗,听别人喊他罗圪垯。”
谭卫东在旁说道,“大名罗葛达,我表姨父罗玉强的侄子,治安总队的一个分队长。”
这帮人有十来人,围在院门前,叫嚣着,但却不敢进院子。
“罗圪垯,你牛气啊,竟敢围着我家院子?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谭卫东在人群外一声怒喝。
领头的那个矮胖壮实的如同疙瘩的人,回过身来,“啊哟,谭哥,你不是搬到浅水湾了吗?怎么还记得我们这个穷山岭?”
“废话,郑老板是我的朋友,我们交易,还需要向你们治安总队报备吗?”谭卫东没和他废话,直接揪问他们为何来闹事。
“谭哥,这话就不对了。”那罗圪垯嘴角带笑但目光很横,“谭哥当初也在总队呆过一段时间,不会忘了安保总队职责章程第六条吧。”
“安保总队责任章程第六条,可是明确说,要严查一切进岭陌生人员,进岭的生意人必须要详细报备。你真忘了?”
卢灿扭头看了眼谭卫东,他气得浑身发颤。
确实有这一条,可是,这条章程是应对当时香江左派人员的,属于特殊时期的产物。早十年就没人理会这条章程,现如今竟然还被他拿出来说事。
“姓罗的!你真的要和我谭家做对么?”谭卫东用手点了点罗圪垯,面沉如水。
“谭哥,你这话可不对。”罗圪垯依旧笑嘻嘻,“你已经搬走,这件事和你就没丁点关系。我这是来找新房主,让他去我们治安总部备案。请问谭哥,我错在哪儿了?”
院外吵成一团,院门终于打开。
难怪这帮安保队员不敢进院子,原来温家老大、老二还有温阿四,带着七八条壮汉,已经守在院子里。温家三兄弟见卢灿回来,连忙带人出来,将门前再度辟出一块空地,把卢灿和郑光荣几人接了过来。
“咦?你们怎么来了?”郑光荣见温家三兄弟等人,心头大定,问道。
“阿灿让我……”
温阿四正准备说,被卢灿打断,“郑叔,合同签订前,我让四哥去找人,上来帮忙整理东西。估计他们刚巧,赶上了。”
身旁还有谭卫东,卢灿可不想让他有走脱的借口。对郑光荣使了个眼色,让他带着谭卫东进屋商议这事如何处理?
卢灿与温家老大、老二点头招呼,他们都是卢灿安排温阿四下山叫过来保驾护航的。
“阿灿,别鸟他们,那帮人就不是东西。他们要是敢动你和郑老板一根毫毛,我打断他们的腿!”在调景岭这片地方,温家兄弟多,武力值很高的。温老大拍着胸脯向卢灿保证。
“温哥,这事,你琢磨该怎么解决?”
虽然没有生命威胁,可这么堵着门,不是个事啊。卢灿见郑光荣谭卫东进屋,他拉着温家三兄弟,躲进客房中,问道。
温老二更彪一些,直接就说道,“干他!猛揍一顿,以后就老实!以前这帮孙子,经常去渔湾那边,想要收渔湾的出海税,结果和渔湾村干了一架,现在他们再也不敢去。”
温家兄弟五人,老二最莽撞,言语也憨直。
见卢灿不明白,温老大向他解释几句。
原来,调景岭是这一片山区的统一称呼,这一代一共分布了十八个村落,每个村落居住的基本都是同一番号下的溃兵。渔湾村的居民,来自税警团,最早是陈立夫兄弟的嫡系,抗战后改番号为新三十八师,远赴缅甸。抗战胜利后,他们在东北遭遇惨败,从东北溃退、整编,然后在淮海再度溃败,一路撤退至香江,最后转移到现在的渔湾村。
渔湾村名副其实,沿着山溪能出海。在当时食物极度匮乏,占据出海口,能出海捕鱼,实在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渔湾村的居民自然招人嫉妒,多次和隔壁村落火并。安保总队也觊觎这片宝地,他们变相的提出,渔湾村必须缴出海税补贴其它村。
渔湾村在村长兼新三十八师副师长黎德伟的带领下,与安保总队狠狠的干了两仗,至此以后,再也没人敢挑衅渔湾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