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殿下却又何出此言?在下何时与这位高丽王兄合谋不轨了?”
“呵。”朱肃面上却没动什么声色。两边太阳穴却是突突直跳。他已不耐烦和这厮踢什么皮球了。只是冷冷看了朱暹一眼。
“我自会将这事禀告父皇。”
“我也不需要和你说什么,你和这王在贤,自有锦衣卫来好好审问。”
“你最好还没接手到我的方子。”
“看来是本王平日里太过随波逐流,才给了你本王软弱可欺的错觉。”
“朱暹,你好自为之。”
说着,便想押送那些匠户和王在贤离开。
朱暹面上一白,朱肃突然间用这种不见丝毫起伏的语调开门见山的说话,一时间,他竟然也不知道如何应对。想怔了一怔方大声道:“殿下!”
“此事朱某已经知之。有一事,还望能面陈殿下!”
朱肃勒马停住了脚步,想了一想,示意狄猛将朱暹放进来。
“殿下何必如此逼我……”才到朱肃面前,朱暹便一脸苦笑。
“我永嘉侯府,本是一心站在殿下背后的。殿下莫非是想将我等推到太子殿下那边去吗?”
“一心站在我背后?”朱肃冷笑一声,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看着朱暹。
“你觊觎我水泥的方子已经很久了吧?我不给你,你便伸手来抢……”
“这就是你永嘉侯府效忠于人的方式?”
“这……”朱暹一滞。
“可……殿下,我永嘉侯府之忠诚,莫非比不上一张方子吗?”
朱暹大声道。
“连沈家一介商贾,都能在殿下的生意中分一杯羹。我等皆勋贵之家,殿下对我等却何其薄也!”
“殿下始终防范我等,当我等不知吗?我等不过是想求个富贵,殿下明明有这门路,却不愿给吗?”
“所以,这高丽人给了你多少财货?你因为区区财货,就准备将水泥卖给高丽人?”朱肃直勾勾盯着朱暹。
“殿下这是想污蔑我永嘉侯府吗?”
“不过区区奇技淫巧而已,何足挂齿!殿下为何觉得我侯府必然会觊觎此等奇巧之物!”
朱暹将嘴硬进行到底。
“况且,这水泥到了高丽又能如何?不过是多建几座房、多修几条路。”朱暹不以为然。“殿下何其短视,高丽不过附庸又在千里之外,若是卖张方子就能得数万两银子,何乐而不为?”
“您年纪尚幼,不知有些时候,若是瞻前顾后,则一无所得。”
“殿下,我是不忍您错过了这么一个好机会,方才替您决断的啊!”
朱暹声情并茂。
朱肃张了张嘴,看朱暹脸上露出的那抹有恃无恐,心中更加忿怒。
“朱暹,好一张巧言令色的嘴。”
“这么说,本王还要谢过你替我决断了?”
不等朱暹应是。朱肃便自顾自言道:
“看来,永嘉侯府是自认为功大,开始骄横跋扈了。”
“既然如此,我便先教你一个为臣之道。”
“为上位者,最是见不得手下自作主张。也最忌惮的,便是手下自己伸手,去拿不该是自己的东西。”
“须知,我给你的,那才是你的。是你能安心拿的。”
“我不给你的,你不能抢。”
“抢,就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