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不姨不重要,尤其是饥肠辘辘面对热气腾腾的包子诱惑时。
小姑娘不大,还未到二十,叫声姨就当是两人之间的另类情调而已。也因此,她一边把玩着这三件玉器,一边张大嘴巴,惊诧的听着卢灿边吃饭边讲叙有关昨天傍晚捡漏的事迹。
“这真是你昨晚……”直到卢灿吃完早点,她犹自不信。
卢灿吃完抹了抹嘴,“可花了我足足两百块呢。”
“你说的要是真事,两千块也有赚头啊,更别说两百了。”她用棉布揉着那串十八子手串说道。这两年在源森居做导购,她经常帮忙卢老爷子照顾纳徳轩,也接触不少玉器知识,对其价值有一定了解。
“你要是不信,稍后陪我把这三件玉器处理掉,我们再去乐古道走一圈,现场捡漏给你看。”卢灿收拾餐盘顺嘴说道。
“好啊,稍后我向田姐请半天假,看看你究竟有什么能耐?”田乐群立即顺杆子爬了上来抢着说道。不仅如此,她还拿走了这三件玉器,小跑着去向田婶汇报。
卢灿的手顿了顿。呃?貌似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了。
果然,两分钟后田婶就急匆匆抱着郑丫,手中拿着那串十八子手串过来问缘由。
不得已,卢灿又将昨天的事情再度复述一遍。
相比田乐群,答应卢老爷子帮忙照顾纳徳轩的田婶,对店内的货品清单一清二楚,因此她很快接受这件事。不过,她强烈反对卢灿将这三件玉器典当出去的决定。
“不行!这三件玉器的雕工、种水都算上成,碰上识货的完全可以卖出上万元,你送到典当行,最多能典当出五千块,太亏了!”
她自顾自的将货柜抽屉打开,将三件玉器连同盒子放在最显眼位置摆好,再度锁上抽屉,还顺带着教训卢灿一句,“你爷爷为了货源,这么大年纪还去缅甸。你小子,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嘴皮子一耷拉,五千块的利润就让出去?你脑袋浆糊了?”
这下子卢灿彻底傻眼了。
“在家好好歇着,多看看书才是正经事。别老想着捡漏那些不着调的好事!”田婶手中颠了颠那货柜的钥匙,“来客人的话,你到隔壁喊我一声。”
显然,对卢灿昨天售货以及昨天傍晚捡漏的事情,田婶还是认为那只是巧合。不过她在出门前,还是想起点事情,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几张递给卢灿。
“昨天给你的钱用光了吧?喏,再给你五百,可别去市场乱买了!”
接着这五张红灿灿的百元港币,卢灿哭笑不得。田婶是典型的南方泼辣女人性格,心直口快还爱教训人,但为嘛自己感觉很舒服呢?
看着卢灿站在那里尴尬模样,田乐群躲在门后面对着他偷笑不已,被田婶推了一把,两人带着孩子扬长而去。
还是老老实实看店吧。要想出门,估计又要等到傍晚了。
大上午的,又非节假日,荷里活道没什么人,算了,还是眯会,把昨晚缺失的觉给补回来。卢灿在门边躺椅上躺了下来,操过那本《华夏书画浅说》,盖在脸上。
…………
中午吃的是过水面,凉拌的,但依旧阻止不了蒸笼般的暑气。
“田婶,我去买棵西瓜。”和田婶打声招呼让她照看下店面,卢灿便戴着一顶大檐凉帽出门。
荷里活道与皇后大道交叉口有几家水果铺子,从文武庙这边过去,要走上五分钟。正中午,街上没什么行人,不像乐古道摊位林立。荷里活道这边除了周末,一般是没人出摊的,基本都是店面销售。
快到水果店时,路口粗壮的法梧树下,围着一群人,正在吵吵闹闹。
卢灿走过去看了眼,呵呵,这几个人,他都认识。
四五个二十岁左右的阿飞,围着一个摆摊的小姑娘。领头的叫谢三顺,那个拉扯姑娘的叫鸡眼,另外一个收拾装箱的叫疤脸,都是和字堆的人,他以前的“兄弟”!
小姑娘很瘦,衣衫也很破旧,想要抢回被单上的东西,结果被几个小伙子拉扯的东倒西歪,正在嘤嘤直哭。
这一片都是和字堆的地盘,肯定是小姑娘没交保护费,到这边冒然摆摊,而谢三顺带兄弟们来赶摊。所谓赶摊就是把没有交保护费的摊主驱离或者没收摊主的东西。
这种事情他以前也经常干,没觉得有什么缺德的。但现如今他换了内核,再看这些事,就多了三分恻隐之心。
“三顺哥,赶摊呢?”卢灿走过去拍了拍站在一旁谢三顺的肩膀。
“哦?阿灿啊,怎么样,现在伤好了么?”回头看见是卢灿,谢三顺还是很高兴的。很快,和卢灿熟识的鸡眼、疤脸等人都过来与他打招呼。
当初与义安公司火并,谁也没想到,那么木讷的小伙子见真章时可是真敢拼,用囊子连捅好几个人,可以说是为和字堆打退义安公司狠狠出了一把力。
帮会就喜欢这种平时低调火并能拼的小弟。
虽然他退出和字堆有些可惜,但大大的扬了名声,故此,谢三顺等人对他还是很客气的。
卢灿与他们闲谈中,抽空瞄了瞄小姑娘的包袱铺:破旧的被单铺在地上,上面放着一只柳藤编织的书箱,还散落着几本线装书,应该是民国初年的书籍。